殷元许实在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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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至午时,城外水渠的方向便传来了欢呼声。
“报!”城门的守卫一路跌跌撞撞来报信,满脸的喜色,“通了!挖通了!”
殷元昭正和唐修竹谈论后续的事务,闻言都喜不自胜,急忙便出了衙门。
城里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个个喜笑颜开。
城中的积水也肉眼可见的在下降,估计不到晚上便能全部排尽。
殷元昭这两日总算是听到个好消息,少有情绪的他也喜上眉梢。
远处的喝彩声越来越近,是挖渠的工人回来了。
殷元昭吩咐道:“今晚上,摆一晚的宴席,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百姓们都辛苦了。”
“是是是。”萧正诚狗腿道,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从下午开始,萧正诚便招了全城的厨子开始烧饭烧菜。百姓们听闻衙门设宴,全城的百姓都能享用,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城里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晚上,积水已经全部退去,百姓们吃着宴席好不乐乎,一个个都夸赞着朝廷英明,才短短的几天就解了这么大的水患。
殷元许闭门不出,似又回到了他在京城时的常态。但没人敢去打扰他,跟他分享喜悦。毕竟就连侍女给他送饭都能被他骂一顿。
殷元昭和时知远没有去和大家一起凑热闹,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用膳。
城中-出了名的酒窖给他们送了几壶上好的酒,感谢殷元昭领禹南解了水患。
或许是天公见美,平日夜里也多云的天难得万里无云,不仅能看见明月,还有很多星星。
两人这才品到一个“宁”字,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算起来,从他们来禹南开始,似乎就没有太平过,今天恐怕是近几日来最好的一天。
酒不愧是好酒,不苦不辣,反倒带着回甘,但度数却不低。两人才没喝一会儿,脸上都已起了红晕。
水患除了,恐怕过不了多久便要回京了。
一想到当时自请治水的初衷,殷元昭又有些苦恼,加上醉酒后脑子不慎清楚,她便将事情都向时知远说了出来。
“知远,你帮我出个主意。”
时知远撑着脑袋看他,眼神中是自己没察觉到的宠溺:“什么事?”
“我母后想让我娶芷烟,你说我该不该娶?”
时知远听到这话,酒都醒了,说话间都带着些酸意:“她是谁?”
“我表妹。”
“你娶妻,问我做什么?”
殷元昭醉得糊涂,潜意识觉得眼前的人是最值得自己信任的人,问什么答什么:“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局者迷,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朋友……朋友。”时知远心中有些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拿着手中的酒就灌了一口,本来回甘无穷的酒不知为何喝在嘴里却泛出些苦味。
时知远放下酒坛,问道:“你喜欢她吗?”
殷元昭想都没想,道:“不喜欢。”
“婚姻应当是以爱情为基础,你不喜欢她,又何必娶她?”
“与大业有关。”殷元昭了了几字概括了。她潜意识里知道,有些事能说,有些事谁也不能说。
时知远似乎明白了什么,自古皇子和自己宗亲结合也不是什么稀事,为了夺嫡时得到宗亲的助力,或者妃子想稳固自己家族的地位,许多皇子的正妃或者侧妃都是自己的表妹,更有甚者还有娶自己亲外甥的。
时知远从未有这样一刻明晰自己的心,他不想殷元昭娶妻。一想到殷元昭会对着他未来的妻子做各种亲密事,他心里就嫉妒得难受。
他想,他大概是喜欢上殷元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