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远昏迷了两天一-夜,终于醒了。
他醒来时,殷元昭靠在他的床沿,眼底都是乌青,睡得正香。
时知远想把人移上-床,但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将身上的被子费劲地给殷元昭盖上。这一动作就将人给弄醒了。
殷元昭见他醒了,正要叫大夫,被他阻止了。他道:“没事了,我睡了多久?”
“两天一-夜。”
“你这几日恐怕没睡好觉,也上来睡一会。”
殷元昭想拒绝,却怕挣-扎间让他的伤口裂开,只能顺势躺上了床。
上次两人同床共枕时还是在禹南。
殷元昭本来还满是困意,躺上-床之后却精神得很,怎么也睡不着。时知远就更别说了,睡了这么久更是精神的不行。
殷元昭不敢翻来覆去,怕打扰到时知远,贴着床板像极了躺尸。
最后还是时知远先开的口:“睡不着的话,我们聊聊?”
良久,久到时知远在想是不是他判断错误了,殷元昭才回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时知远轻笑道:“你睡着了之后呼吸不会这么快。”
时知远费力地转过身面朝殷元昭,问道:“为什么没杀我?我可知道了你最大的秘密,你不怕我背叛你吗?”
殷元昭没有睁眼,道:“你会吗?”
“当然不会!不过我很高兴,你能这么信任我。或者你不信任我,但却不舍得杀我。”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装作男身。殷元昭没将话说完,但时知远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你自然有你的道理,若是该我知道的,我自然会知道,何必多问。”
“……你不怪我骗你?”
“我有什么好怪的,况且你也不止瞒了我一个人。我懂的,若不是意外,这种事自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告诉你个秘密!”时知远故弄玄虚。
“什么?”殷元昭眼都没睁开,回问道。
“都说了是秘密,凑近些嘛。”
殷元昭只能迁就地将身子往时知远的方向挪了挪,还贴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
时知远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其实知道你是女子后,我还挺高兴的。”
“为什么?”
“先前我总是患得患失,怕我只是你的玩物。你身边的男男女女这么多,府上还娶了皇妃,这辈子恐怕我都只能做你上不得台面的玩物。身份倒也罢了,我有时候就在想,你对我究竟有几分真情。”借着机会,时知远将自己的心思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听闻他这番话,殷元昭终于睁开眼睛,侧过头看他。
夜色已浓,屋里没点灯,只剩月光透过窗子提供了些许光亮。月色下,殷元昭的眼神晦暗不明。她原先以为时知远是少年意气,鲜衣怒马的将军,从未想到过他还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
但世事无常,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从前他们的关系见不了光,今后还是见不了光。
“我知道,你很难信我,但却又狠不下心杀我。但我保证,我不会背叛你。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若你想要,随时拿去。”时知远轻声说着,费力地凑近了,轻轻在殷元昭的唇上落下一吻。
一触即分。
时知远伸手阖上殷元昭的眼眸,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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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殷元昭醒来的时候,一睁眼看见时知远盯着她的脸。
她皱了皱眉,起身道:“看什么?”
时知远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副样子,笑笑道:“看你。”没等殷元昭怼他,又话锋一转道:“山匪之事办的怎么样了?查出内奸了吗?”
“他们都交代清楚了,都是死罪,移交刑部。若是你今日没醒,最晚用过了午饭就要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