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确实下不了手,她做不到那么心狠。
即便殷元许本来就不念他们之间的骨肉亲情,她也做不到对有血缘之亲的兄弟下杀手。
或许母后说的是对的,都是因为她的心软,才会多生波折。
“在想什么?”时知远坐在她身侧,打了个响指打断了她的思绪。
“自出了京你便一句话也不说,在这儿放空,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与你分忧分忧。”
殷元昭摇了摇头道:“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昨夜没睡好。”
“那你先进去睡会儿?我一个人驾车就行。”
殷元昭点了点头,进了车厢。
怕傅离的伤口崩开,马车里都用软垫铺满了,傅离正半躺在软垫上闭眼小憩,感觉到动静,发现是殷元昭进来了,他也躺不住了,坐了起来。
“我吵醒你了?”
“没有,本来也没睡着。”
“在想什么?”同样的对话让殷元昭愣了一下。
傅离笑了笑:“我听见你们说话了。若不介意说说的话,或许我能给你指点迷津?别忘了,我可是道士。这次我大方,不收你卦金。”
殷元昭往后一仰躺在软垫上,双手枕着头,抬眼看他:“你这么厉害,算算我在想什么?”
傅离垂着眼看她,笑了:“我是道士,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殷元昭也笑了:“不告诉你。”说罢,便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已然是睡熟的模样。
傅离轻手轻脚给她盖上了毯子掀开帘子出来车厢。
时知远见是他出来了,问道:“怎么不在里面休息?三皇子呢?”
“她睡着了,我这几日睡得骨头都酥了,正好起来松松骨头。”傅离说完后,看了时知远两眼,冷不丁问道:“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时知远想也没想便回道。
“我是她哥哥。”傅离轻声道。
“嗯。她告诉你的?”
“没有。先前你见我时的眼神可不似现在这么友善,虽然在一旁不说话,但却恨不得我能离她越远越好,但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却友善了许多,唯一能解释这一点的就是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先前你见我就像见了情敌似的,但现在却友好了许多,你的表现也不像不喜欢她了,这并不难猜。”傅离笑了笑。
被点破了心思,时知远有些害羞了:“她告诉你我们在一起了?”
“没有。”
时知远挠了挠头:“我们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会不会还有其他人看出来了。
“你与她有姻缘,这辈子都会在一起的。”傅离又展现了他的道士本领。
时知远虽是不信什么命理说,但听了这话还是挺高兴地,无意识拿着马鞭轻点着地面。
两个人虽然认识了不少日子,但却没有私下见过面,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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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奔波三日,三人轮换着休息,已经接近傅离的师门。
这几日轮到殷元昭休息的时候,她都拿出那枚玉简琢磨,但她怎么想都不知道上面的划痕究竟是做什么的。
傅离见得多了也奇怪,问她:“你天天看这玩意儿做什么呢?”
多个人多个思路,殷元昭想,反正她和时知远横竖看不出来这东西的奥秘,换个玄学脑子说不定一下就参透了呢?
她将事情原委简单说了,将玉简塞给傅离,指着一面道:“母后说,这些划痕是被人可以划上去的,那究竟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