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近生见他们二人神秘的装束,就知道他们想隐藏行踪。后院虽然没什么人,但保不齐会有医师或学徒路过。罗近生索性将人带到自己的房间里。
小心翼翼将门窗关好后,罗近生忙给二人泡茶,道:“三皇子此行所为何事?有什么是小人能帮上忙的?”
“罗大夫不必忙活,我们只想来问问,这几月里是不是有朝廷命官来过?你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与我听。”
殷元许来查这个案子,最后报给朝廷他还不是想怎么报就怎么报。他既然做过不少动作,传不到京城,但当地的百姓肯定有所耳闻。
罗近生道:“前些日子来了不少朝廷命官将萧正诚的家抄了,那金银珠宝一车一车的运出来,别提有多壮观了。”说到此,罗近生还气愤道:“真是不搜不知道,这个狗官这么些年居然吞了我们这么多东西,亏我们先前还以为他是个好官,真是良心被狗吃了!现在想起来,他真是漂亮话没少说,漂亮事一件没做。”
“后来呢?”殷元昭打断道。
“后来?”
“他们搜萧正诚的宅子用了多久?”
罗近生回忆道:“应该挺久的吧,那段日子每天都有朝廷命官出入萧府,但好像除了前几日将财宝一车车地运出来,后面都只是看到有人出入。朝廷下了禁令,我们也不敢靠近那儿附近,只敢远远地看热闹。就这些还是我在医馆中听那些病人闲聊时说的。”
殷元昭问出了最后的问题:“我刚刚去萧府,那儿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那要说前几日,那群朝廷命官才走了没多久,夜里不知道怎的走水了,火烧得可大了。本来打更的还唤人去救火,但夜深哪有几个人当值,附近的百姓也都睡熟了,等早起时就烧成现在这样了。”
“好在萧府被抄了个干净,家眷被押往京城,下人都遣散了,那周遭也没什么人在那住,没伤到人。否则火势这么大,恐怕侥幸在火海中活下来了也要被伤得不轻。”
殷元昭:“起火的原因是什么?”
罗近生摇了摇头:“不清楚,官府没派人查,我们也不清楚。萧府被抄后就很少没人接近过那里了,这事除了刚发生那两日还有人好奇,久了也无人在意了。”
从罗近生的言语中,殷元昭可以断定殷元许有把柄在萧正诚的手上,殷元许将萧府翻得底朝天,甚至不顾是否会引起非议都要将萧府烧了,就证明了萧正诚手上东西的重要性。
殷元昭若有所思,起身道:“烦请罗大夫别跟人说我们来过。”说罢,时知远会意从怀中掏出了些银两放在罗近生的手边。
罗近生受宠若惊,推脱道:“小人知道怎么做,两位大人不用这么……”
“应该的。”时知远打断道,“当日罗大夫废了功夫和心力予我二人新生,这些谢礼实话说还少了,罗大夫不要推脱,收下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罗近生也不便再推脱,小心翼翼收下了。
时知远说少,但对于罗近生来说,足以让他安枕无忧地过完这辈子。
殷元昭二人明了情况后便直奔萧府,依罗近生所言,城中百姓对萧府避之不及,他们偷偷潜入后也不会引人注意。
绕了一圈寻了个僻静的角落,二人在墙上借力便翻入了萧府。
萧府虽说被大火侵袭,但最严重的便是正中-央的书房,甚至后院的柴房都没有书房烧的厉害,更明显是有人蓄意纵火了。
但殷元昭二人此行不是为了抓纵火案的元凶。
殷元昭从怀中掏出那张拓着地图的符纸,分清了方位后,以书房为起点开始寻找“藏宝地”。
花园离书房近,加上花草树木易燃,早就烧得光秃秃的,原本花园的地界空旷一片,就剩下几根烧得焦黑的树杆子和一片假山。
殷元昭比对了一下图纸上各个院子之间的距离,再换到眼前的院子里,发现“藏宝点”的标注正正好就在那片假山之中。
二人径直走去。
天还没黑,日头正盛。
二人在假山之中翻寻了一通,一无所获。
时知远看着地图的尽头,就在这片假山中,突发奇想抬手对着假山敲了敲。
殷元昭:“做什么呢?”
时知远讪笑道:“我以为假山是空心的,他将东西藏在里面了。不过看来是我多想。”
殷元昭若有所思:“那不在假山里面,会不会在假山下面?或许他将底部掏空了将东西塞到下面,或者是埋在地底,用假山放在上面遮挡?”
“如若把柄是书信的话,他要想经常打开将新的书信放进去,那么藏物就要做到方便。萧正诚一介文官,力气应该做不到每次搬移假山还掩人耳目吧?”时知远道。
时知远尝试搬动假山,他征战沙场多年,一身的腱子肉,用尽了浑身力气也将将能将假山移动分毫。
他喘着粗气直起身子,道:“我觉得也许不在地底,起码应该不需要搬动假山便能随意放取。”
殷元昭点头。
同理,一个知府每天夜里扛着铲子,吭哧吭哧地从地底挖东西然后埋进去,似乎也很难做到不引人耳目。
萧家平日不缺下人,萧正诚在外头端得一副好官的样子,背地里喜好夜里挖土的奇怪事被下人无意中看见了,不可能不传得人尽皆知。就算夜深了视野有限看不清楚,但挖土的动静还是难叫人忽略的。
看来秘密还是藏在这些假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