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插科打诨了一会,还是要去办正事。
殷元昭独自前往方玉华的房间,房间里烛影摇曳,人还没睡。
方玉华开门让人进来,开门见山道:“三皇子打算好如何用我了?”
“还没想好,你觉得你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三皇子先前说不想杀殷元许,无非是怕脏了手惹得一身腥,能省了杀人的功夫,我也自是乐得自在。三皇子惯是霁月光风,想要二皇子的罪证,在陛下那儿彻底扳倒他,那可少不了我的助力。”
殷元昭挑眉,方玉华的这番话无疑是与她心中所想对上了,不动声色道:“继续。”
方玉华也知道殷元昭是感兴趣了,继续道:“二皇子的所有部署,十之八-九都经我手,他的亲兵暗卫的安身之所我也了如指掌。三皇子是要我将这些全都一一奉上,还是要我在二皇子那继续做内奸?”
“如果我都想要呢?”
“未尝不可。”
“那你明日便将殷元许的暗卫部署提交予我,至于其余的,我再做打算。”殷元昭起身,又问了一句:“一个晚上时间够吗?还是需要再给你些时间?”
方玉华知道她被认可了,正是有干劲的时候,忙道:“一-夜就行,明日一早我便能将部署图提交。”
次日一早,殷元昭洗漱好一出房门,便看见方玉华早已等候在她的屋外。见她出来,方玉华忙将她连夜汇的部署图呈上。
殷元昭下意识问了句:“起来这么早?”继而视线便被图纸吸引走了。
图纸上画了平日里那些暗卫休息地与练武地,还标注上了他们出任务的流程、招新的标准和行事的方针。
方玉华还递上一本册子,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朝中哪些人与殷元许勾结,做过什么勾当。
殷元昭一边看,方玉华一边在一旁补充道:“这上面记载的是经我手的,殷元许对我还算是信任,但也不会将所有事都经我之手。不过相信我知道的这些用来扳倒他也绰绰有余了。”
殷元昭看她眼下的青黑,心里有些复杂,道:“你一-夜没睡?就为了给我写这些东西?”
方玉华点点头,问道:“希望我写的这些东西三皇子能用得上。”
“你写的很好,我稍后去找他们商量后续作何打算。你一-夜没睡,用过早膳后就休息一下吧。养足了精神才有精力为我做事。”
事情机密,不宜太多人知道。殷元昭只叫了时知远和刘云明在她房间里探讨后续动作。
刘云明看着册子上殷元许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咂舌道:“这二皇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能整这么多事,这一幅没憋好屁的样子真是没长错。”
时知远道:“上面列举的这些还是需要具体的证据,若都有书面的证据禀报给陛下,那他日后也再肖想不了皇位了。”
殷元昭点点头:“我打算过几日便回京,将先前在禹南找到的那些东西呈交给父皇。我打算让玉华娘子在皇兄身边卧底,我们有这步暗棋,也好占个主动权,也不容易再轻易被打得措手不及。”
谈完了正事,殷元昭便到校场看将士们操练。
近来虽没有仗要打,但也不可轻易懈怠。
将士们看着都精气十足,殷元昭十分满意,她先前还担心休战后大家会懒散,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殷元昭对身旁的时知远道:“商贾一事我还是不甚放心,云明没你稳重也没你细心,你还是留在这里,回京我一人即可。若有事便给我写信。”
时知远点头:“好。你此行多加小心,不知怎得,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殷元昭拍了拍他的肩,让他放宽心。
士兵急匆匆来报:“西屋那个姑娘醒了,刚用过午膳。”
二人到方玉华的住处时,她正在写些什么。听闻身后传来声响,便停了笔。
时知远跟在身后关上房门。
殷元昭道:“你给我的册子里,那些贪污勾结的事情有没有证据?”
方玉华摇了摇头:“那些东西我只负责传达或给他们提供安静的场所,书信这些是不会经我手的,所以很多事我知道但拿不出证据。他想要除掉谁便会当面给我下达命令,让我去差杀手执行,他从不露面。”
“那岂不更好办了?他做的那些腌臜事怕人知道便全通过你这个传话筒,那些杀手只知有你不知有他,若是你这中间人一反,那他不就孤立无援?”殷元昭道,“那既然如此,为何你不直截了当将他结果了?”
方玉华苦笑道:“三皇子不必再试探我了,那些杀手没有二皇子的银钱支撑,单凭我一个做灯笼的根本养不起。况且我一介弱女子,杀了皇子,没人保下我,怎么跟朝廷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