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真可怜啊。
傅晟然捻起果盘里一颗车厘子的润白指尖用力,压破果子的鲜亮表皮。
流淌出的暗红汁液顺着肌肤滴落,好似残留下蜿蜒的血色泪痕。
他低垂着头,目光悠转,定定地碾磨着这枚甜樱桃。
不点而赤的唇嫣红,洁白的牙齿咬住,淡红的舌尖一掠而过,把水果勾入口中。
放下身段,碾碎自尊,算计着去奢求一丝垂怜并不是件愉快的事。
特别是,表面的那层遮羞布被对方狠狠扯下。说什么自荐,不过是,妄图借着美色.诱惑她罢了。
呵,好想……
好想发点疯。
李菡萏拎起酒一饮而尽,随手把酒瓶扔进垃圾桶,大发慈悲地决定这回到此为止。
她潇洒准备离开,舒畅了心情,才勉强记起要稍微悠着点,省得再把人说哭。
傅晟然仰头,手支在台面上。
他盯着她,眸中情绪翻涌,站起,大跨几步,握着她的肩膀,把要离开的人一把拉回,收着力,摁在门旁的墙上。
被忽然推了一把的李菡萏眉峰深深蹙了起来,唇不悦抿起。
被控制在臂弯和墙壁之间,她感受到男女间的体型与力量差距,心跳因为紧张加速,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她抬手想推开。
傅晟然手指轻点在她脸颊,肌肤光滑而细腻。他轻嗅着发间淡雅香气,动作放肆,神情倒是算得上祈求。
这神情让李菡萏有了一丝犹疑。
“皎皎,我们再在一块吧。”傅晟然笑着低叹,音色悦耳如低音提琴。
下一刻,他含住那潋滟的红唇,手扣住她后脑,堵住她的反驳。
揽着她的腰,他用力到仿佛要把彼此嵌入身体。唇齿相依,车厘子被碾碎在交缠中。
汁液在焦灼中升温被迫咽入喉中,呛到气管。他吻的生涩又格外动情,迫切地汲取她每一点空气和温度。
良久,才喘息着分开。
用最低级的欲望,最直接的方式,把最无用也唯一的筹码摆上去。
“我也只有这身皮囊,勉强你可能还看得上眼。”
他摩挲着她耳垂笑:“谁让我动心,谁让我就是犯贱呢?”
谁让她那么优秀,那么明亮,那么可贵。
这是他爱着的,也曾爱过他的人,傅晟然自厌又有些得意。
晚一步处处晚,李菡萏掐住他脖子。
她艰难喘几口气,才把喉咙的不适压下,为自己一瞬的犹疑感到可笑。
虎口用力不会造成体外明显的掐痕,因为呼吸艰难,傅晟然不得不松开手,踉跄半步后退。
傅晟然单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虚扣住她用力的皓白手腕。
他没有用力,摆出顺从的模样,放弃反抗。
李菡萏把手放松了些,保持着让人能呼吸却不太顺畅的状态,手往下压。
他膝盖重重砸在地面,被迫半跪下来。
李菡萏注视着他跌倒,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松开置于支起的左腿上,五指扣紧。
头被迫高仰着,眼尾因为窒息泛起红晕,凝聚的泪珠要掉不掉。睫翼轻颤沾取的半颗,破碎消融后,升华为一场绮梦。
美得像一幅画。
他闭了闭眼,艰难地获取着空气。脆弱的脖颈高仰着,掌心下的脉搏剧烈跳动,她慢慢松开手。
敞开的衣襟下胸膛震颤着起伏,他喘息着,不断吞咽唾沫,以期能缓解稍许咽喉的疼痛。
李菡萏弯腰,抬腿踩在他跪着的右膝上,低头单手擒住他下颌。
尾指划过滚动的喉结。她近乎粗暴地,把食指摁在他嫣红的唇上。
傅晟然撑在地面的手不得不用力,好能保持住身体的平衡。
指尖撬开齿关,在里面摩挲了一圈勾出果核,挑到掌心。
举平,李菡萏扫上一眼,便是冷笑。
果核滚到指端,她用拇指捻起,用力地摁回他唇中。
喉中干涩地厉害,傅晟然乖乖把果核咽回,淡红色舌尖湿漉漉地,意犹未尽舔过唇上她触过的肌肤。
“我现在相信你还算干净了。”她轻蔑地拍打他的脸,白色的肌肤洇开红意。
在那光洁肌肤上擦干净了手,她用再恶劣不过的语气讥讽:“毕竟吻技这样差,想来也没人会愿意要你。”
喉咙撕扯般地疼痛,他嗓音低哑地厉害,话也含混不清,对嘲讽不以为意:“那你可以教我吗。”
他向上望的目光,蕴含着难以遮掩的期待和欲.望。
李菡萏端详了番神情和姿态,挑眉:“发情了啊。”
她嗤笑:“真是变态啊。”
配合着被从地上拽起来,一个干净的过肩摔后,傅晟然懵怔着。
茫然间,他看到她蹲下来,神色温柔地问:“脑子清醒了吗?”
……
保证书
我(傅晟然)保证,在今后不会对李菡萏女士有任何不恰当的肢体及言语冒犯。但凡违反,或有任何不尊敬行为,作为惩罚,将遵循李菡萏女士的意愿,保持双方千里以上的空间距离。
签名:傅晟然
20XX.1.26
回到家,李菡萏把盯着人逐字逐句写下的保证书从口袋里拿出。
他神态无辜且无奈,颤抖睫羽下的眸光浅淡可怜,笔下的字铁骨银钩,形成鲜明对比,落笔后低咳了几声,趴在桌上虚弱地凝望着她。
她随意地对折过后,从床头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夹入书页中。
《美丽新世界》崭新,被李菡萏抚平推回书架中没入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