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三楼病房,你们送他那儿吧。”西米露娅将通知书递回去,那护士却不接,而是道:“你是他家属,给你也一样。”
西米露娅摇头:“我同他关系不好。”
“那我不管,反正通知书已经给到家属了。”那护士跟躲避瘟疫一样,撒腿就跑了。
西米露娅无奈了,跑去投诉,结果人家也只是批评了几句那个护士,至于病情通知书她们则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西米露娅也明白,她们是真怕了张翠赵军那对奇葩,不敢把通知书直接给他们。
犹豫再三,西米露娅决定把李篱叫来。这事也就只有李篱才能办了。
这一次,李篱来得飞快,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她笑嘻嘻地迈着欢快的步子一蹦一跳进来了,然后幸灾乐祸地问:“你问没问医生,他还能苟活多久呀?”
“你有兴趣的话,自己去问。”西米露娅将那病情通知书甩给她。
李篱看了病情通知书后,便西米露娅伸出一个手掌:“给我五千,我帮你去说。”
西米露娅给了她一记白眼,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李篱撇嘴:“真小气。”然后扭着小腰出去了。
为了不刺激张翠,李篱到了赵军的病房后,借口说房子新主人已经上门来收房了。张翠一听,火急火燎地回去了。
待张翠一走,李篱就将那病情通知书甩给赵军,然后看热闹似地看着赵军。
赵军一看病情通知书,顿时急火攻心,一口血就从胃里喷涌而出。
李篱将此情形拍了下来,然后发给西米露娅,并附加了一个大笑脸。
在李篱去送病情通知书的时间,西米露娅就去给赵浩办了转院手续,并通过教授的关系,将赵浩直接转到市人民第一医院,也就是李篱实习的那个医院。
教授是基地负责人,是西米露娅等人的老师,也是西米露娅在阿贝鲁最初身体的母亲。教授目前正是市人民第一医院的院长。
让西米露娅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给赵浩转院后的第二天,张翠就把她给告了,罪名是遗弃病重父亲。
收到法院传票的西米露娅气笑了。
紧接着,张翠也来了。不过,她前脚刚到,后脚张家姥姥姥爷两个舅舅都问询赶来了。
对于张翠的到来,张家人个个冷眼相待。
“这是赶着来给你儿子交医疗费,还是急着来送法院传票的?”张家姥姥阴着脸问。
张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其实是来找西米露娅要钱的。她让西米露娅给她十万,她就撤销起诉。
“翠啊,人生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你能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张家姥爷大马金刀地在病房内的椅子坐下,然后缓缓开口了,“这几年,几个孩子跟着你,挺受累的。我也知道你今天来这儿做什么。既然来都来了,那么今日咱们索性一次性把问题解决了吧。”
张翠的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爸,妈,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你没办法也不能逼孩子。”姥爷阴沉着脸道,声音冷硬,显然是寒了心了。
张翠想去拉姥姥的手,姥姥手一挥,避开了,然后转过脸看病床上一脸茫然的赵浩,同姥爷几个道:“你们几个出去外头说,别影响浩浩养身体。”说罢,她将眼一闭,彻底不去看张翠了。
姥爷率先起身,走到门口,回头朝西米露娅招手:“小菲,你也来。”
几个人出了病房,下了楼,在楼下停车场旁边的小花园找了个地儿,正好那里有一张小石桌,配了四个石凳。
四个人依次坐下后,姥爷就开门见山问张翠:“你是怎么打算的?”
张翠红着眼摇头。
姥爷沉吟片刻,慢悠悠道:“现如今我也不逼你跟赵军离婚,你呢,也别再逼孩子了。”
姥爷一面说着一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头有十万块钱,你拿着吧,往后三个孩子就都跟你无关了。”
姥爷的语气很平和,却让在场的人,包括西米露娅在内都吃惊不小。
张翠本已伸出去的手,仿佛被烫,一下子又缩了回去。她含着泪,哀怨地看姥爷:“爸,你这是在逼我。”
她并非不舍得与李菲李篱的母子关系,而是不想就此断了财路。李菲工作多年,薪资不菲;李篱也即将毕业,不出一年,也将上班拿薪资的。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恰恰相反,我这是给大家都留了活路。”姥爷冷漠道。
张翠斟酌片刻,最终下定决心,伸手去拿卡,卡的另一端却被姥爷按住了。
“我请了律师来见证。他人马上就到。”姥爷一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