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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上午的课,下午没课,兼职那边又轮到他休息,徐行拎着电脑包有些悠闲地盘算着下午的计划。
先去四食堂吃他最爱的南昌拌粉,回去洗个澡睡个午觉,醒了呆在自己的床帘里看书。
上次的推理小说只看了一半。
寝室没人还可以画会儿画。
还没等他计划完,裴青寂就叫住了他。
“徐同学,辅导员通知今天下午两点到三点要去参加反诈讲座,会点名。”
计划全盘泡汤,徐行垂着头有些郁闷,搞不懂为什么有硬性要求,平时这类讲座都是可去可不去的,再不济也是抽几个人。
他的头发近期没有修剪过偏长,应该是有些营养不良,发尾微微泛黄,刘海盖过眼睛,再加上经常垂着头很难让人看清他的相貌。
裴青寂忽然很想揉揉他的脑袋,这个想法可不太好,他换一只手拎电脑包,“我们班最近有男生裸.聊被骗了。”
徐行的心情糟糕透了,就连爱吃的南昌拌粉都拯救不了。
回去洗完澡只睡了不到半小时又赶去听讲座。
真是搞不懂又不是他裸.聊!
真是蠢货,都是大学生了,三令五申地搞反诈宣传,居然还能相信这些骗局。
徐行坐在最后一排,笔盖一下一下点着笔记本,观察着进来的每一个人,试图抓住那个心虚的人,在心里寻找最恶毒的话攻击。
蠢货,笨蛋,呆瓜!
“徐同学,旁边有人吗?”裴青寂还背着单肩包应该是刚来。
徐行笔停了下来,其实他并不想让裴青寂坐在旁边,但片刻他还是点了点头。
裴青寂敏锐捕捉到了他下垂的嘴角,依旧十分坦然的坐下了。
位置比较小几乎是胳膊贴胳膊,徐行甚至能闻到裴青寂身上淡淡的柑橘香。
应该是喷了香水,不知道在学校骚包什么。
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才在靠前的位置找到程野。
怪不得裴青寂今天沦落到跟他坐,原来是程野抛弃他和小女生坐一起了。
徐行戴上有线耳机开始画画,为了省钱他的手机是很老的款式,耗电极快,别说打游戏了,刷视频都卡顿,平时他不爱玩。
最开始喜欢画画是在幼儿园,奶奶很支持经常给他买蜡笔彩铅之类的,后面被邢琳接回去,就很少光明正大画了。
邢琳跟他讲了许多诸如没出息、没前途之类的话。
他那时候如同所有天真烂漫的小朋友一样一天一个梦想,今天想成为科学家,明天想成为画家,后天想成为消防员。
对于母亲的话他听不太懂,只懵懵懂懂地意识到母亲不喜欢他做这件事情。
他再没光明正大画过画,只偶尔在草稿纸的一角画几笔,直到大学才捡起来。
旁边的人戳了戳他的胳膊,徐行有些懵地摘下耳机看过去。
裴青寂的鼻梁很挺,这么标准的高鼻梁,他上一次见还是在漫画里的。
高中的时候有这么挺吗?徐行不记得了,该不会是暑假去整容了吧。
看着裴青寂莫名其妙比划半晌,徐行才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比划手语。
手语他只在最初失声的时候学过一点,可能是不愿意接受现实,也可能是打了手语也没人能看懂,时间过去的太久连他自己都忘了当时的想法。
他眯起眼努力辨认。
翻译过来是,我想和你共进晚餐…?
徐行不信邪地又翻译了一遍。
可能是他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裴青寂沉思:“是我学错了吗?”
徐行打开备忘录。
[翻译是:我想和你共进晚餐…?]
裴青寂看着屏幕抱歉地笑了笑,“有点偏差,但意思差不多。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宴。”
他上辈子貌似没去,所以直到死之前再次败给裴青寂他才知道裴青寂是公司继承人。
徐行抬手握住一片虚空,他要去验证“书”的真实性。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徐同学,快看。”裴青寂笑着说:“这次我应该不会笔画错。”
我想和你做朋友。
徐行有一瞬间的怔愣,紧接着席卷而来的是愤怒。
谁想要他的假好心?
讲座的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了后方,“最后排的两个男生在干什么呢?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裴青寂从容不迫地站起来侃侃而谈。
徐行才反应过来般松开握紧的拳头往角落缩了缩。
真是够倒霉的,谁想跟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