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游跟他碰了下杯,也道:“敬合作愉快。”
翌日一早。
陆家的司机早早等在楼下,林一游和陆屿矜今天要回陆家老宅。
林一游妆没化完,一坐上车就拿着小镜子涂口红,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刺绣绸缎旗袍,头发用一根素钗盘住,素雅低调,跟平日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她这般鲜亮的眉眼举手投足之间竟也有了点温婉的味道。
美人果然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衩口随着车动微微开合,陆屿矜目视前方,一不留神余光就扫到她衩间漏出的春光。
这一路真是难捱,好不容易到了老宅,俩人又是敬茶又是叩拜,所有繁琐的环节都做了一遍,直接可以吃午饭了。
新媳妇过门,陆家所有的长辈都到齐了,他们两个不停地敬酒,一顿饭从中午吃到下午。
午宴结束几小时后,陆屿矜接了个电话,说是公司有事,好在长辈们陆续回去了,只有自己家里人,林一游完全应付得来,于是他挂了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林一游又陪陆家人用了晚饭,饭后和长辈聊了一会天,便回了她和陆屿矜的房间。
陆家的老宅真的跟电视里那种“古董房”差不多,他俩这房间到了夜晚光线昏暗,大红色的床单双喜字连绵缠绕,上面还放着花生桂圆红枣之类的东西。
林一游站在床边,只觉得这间屋子很能体现中式恐怖,分分钟被《鬼新娘》剧组借过去当拍摄场地。
她脱掉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底板红得吓人,她一只腿垫在床上,一只腿站在地上,对着正对门口的穿衣镜解旗袍的扣子。
她扣子解了一半,旗袍也褪了一半,陆屿矜进来时,刚好跟镜子里的她对视,他脑子里“嗡”地一声,猛地转过身去。
林一游赶紧抓着睡衣躲进了浴室里,迅速给门落了锁,她如遭雷击,脸上的裂痕用水泥都抹不平。
这人不是说后半夜回来吗?
缓了一分钟,她赶紧褪下旗袍把睡衣换上了,这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脚跑进来的,而且洗漱包也没带进来。
她定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推门出去,陆屿矜长腿交叠坐在椅子上划着手机,听到林一游出来的动静他抬起了头。
他站起身,郑重其事地道歉:“对不起,我应该敲门进来的。”
林一游道:“无心之失,不必道歉了。”
他弱弱地补了句:“而且,我近视,今天没戴眼镜。”
言下之意是他没看清,林一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接什么。
陆屿矜见她光着脚,便低下身把拖鞋放在她脚下,本想说句“光脚容易着凉”,但转念一想两人现在的氛围这么尴尬,怕她听了多想,就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林一游踩在拖鞋上,说了句“我先用浴室”就拿着洗漱包进了浴室。
心里油然而生的一股紧迫感催使着她,卸妆、冲澡、护肤、吹头发一气呵成,这浴室她总共也就用了二十多分钟。
床单上的红枣什么的都被陆屿矜收起来了,连她刚刚弄乱凹陷的床面也被他抚平了。
等到他洗完澡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林一游竟然已经躺在床上了,只露出个头,头发掀在枕面上像黑色的绸缎。
陆屿矜站在床前看了半天,林一游才悠悠睁开眼睛,她闷声道:“你不困吗?”
她心里吐槽:“这陆屿矜不动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看着,跟鬼似的。”
陆屿矜道:“是有点累了,但不好不经你同意就擅自……”
他突然噤了声,竟一时想不到“爬床”的替代词。
林一游闭上眼睛,回道:“我同意了,你上来睡吧。”
陆屿矜翻身上床,两人中间隔着一条东非大裂谷,被子中间直漏风,好在现在是夏末,天气还热着,就算夜里会凉也不至于一晚上过去两人都肩周炎。
今晚有风,吹得外面的树叶“沙沙”地响,太安静的环境,连呼吸也觉得吵。
林一游尽量保持一个姿势,可这真丝长袖的睡衣热得她出了点汗,没几分钟,她就整个人从被子里挪了出来,只留了一点被角盖肚子,另一边的陆屿矜也没好到哪去,全身是汗却不敢动,见她动了他才把被子从自己身上掀下去。
身上没了被子,他连喘气都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