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最后一节自习课许栈夹带手机跑去厕所。
确认安全,他打开微信给陶衍发消息。
「许栈」:“放学来接我。”
许栈思考了一整天,昨天的事本来就是他的不对,陶衍那样关心他还起早给他做早餐,越想越愧疚,可无论他怎么说服自己都始终无法放下面子去和陶衍道歉,能拐弯抹角地给自己找台阶下对他许栈来说已是历史壮举。
消息很快得到回复。
「skunk」:“几点?”
「许栈」“10点。”
「skunk」“好。”
许栈等着陶衍的那句“少玩手机,多学习”,等了很久对面迟迟不来消息。
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他为什么没让我好好学习别玩手机,他是放弃我了吗?是吗……一想到“放弃”这两个字,不打一处来的痛死戳泪腺。
说不定他还在生气!许栈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自我安慰的理由。
「许栈」:“没话了吗?”
许栈想试探陶衍的想法,究竟是还在生气还是真的放弃他了?
「skunk」:“想吃什么?”
并不是许栈想要的回答。
「许栈」:“不饿。”
许栈抿了抿嘴唇鼓足勇气打出一串文字:“陶衍,我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我……”
手一抖,点上回车键,消息随即发送出去。
“我操!”许栈慌乱地撤回,心脏飞速跳动,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伴有微微不可控制的颤抖。
「skunk」:“看见了。”
许栈老脸通红回到,
「许栈」:“不,你没看见,我发错人了。”
「skunk」:“哦,那有机会带我认识认识那个叫陶衍的,同名同字当真有缘。”
「许栈」:“……”
事已至此,除了硬着头皮把道歉的话说出来,许栈想不到更好的台词。
「许栈」:“是对你说的,给你道歉,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不该耍脾气离开,让你一个人在餐桌前凌乱。”
听起来像道歉,但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skunk」:“这件事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应该为你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而道歉。”
「许栈」:“啊,那对不起许栈,我向你道歉。”
陶衍不由失笑,许栈这正儿八经的道歉是真现眼,怪可爱的。
「陶衍」:“还有呢?”
「许栈(太阳)」:“?还有什么?”
陶衍的脑子里闪过许栈被烫红的指尖和一地狼藉。
「陶衍」:“自己想,想不到就使劲儿想。”
「许栈(太阳)」:“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陶衍眉毛轻轻挑了一下,调戏道,
「陶衍」:“cosplay上了?”
许栈算不上单纯的大脑加工一遍这句话,霎时羞耻心泛泛脸更红了几分,他仗着陶衍看不到他现在面红耳赤、羞涩难耐的模样便肆无忌惮。
「许栈」:“喜欢吗?”
三个字让对方沉默许久。
「许栈」:“喂?”
「skunk」:“喜欢。”
许栈一腔骚·话无处使,他想趁此时机用在陶衍身上,但是他们之间从未探讨过这么深奥的问题,他若突然暴露本性未免有些不尊重陶衍。
而陶衍亦是这般想。
「许栈」:“我回去了,放学见。”
「skunk」:“好。”
都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可到了许栈这儿,那可谓是:光阴似老牛拉犁,日月如蜗牛搬迁。
用许栈的话来说就是:“这他妈一天天时钟走的怎么跟便秘一样!”
这坨……啊不,这个让全高三学生欢腾的时间点终于到达,几乎所有班级的同学都收拾好了书包准备以“离弦箭”之姿,一发命中校门口、寝室或者超市等其他活动场所。
在一波学生的最后方,陶衍看到了身后跟着六个高个儿男生的许栈。
陶衍记得他们的脸,是那天在广场上见到的那几个不良少年,只是那个和他同款发型的男生剪了头发。
许栈的书包被一个瘦高的男生背着,陶衍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男生和其他人看许栈的眼神不同。
他在心中冷嘲道:晕血那个废物。
陶衍在脑海里把每一个人都对了一遍,最后又把视线放在邹会起身上。
他以前并不会注意与他毫无瓜葛的人,可自从来到许栈身边,但凡和许栈同一时间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的人他都会多加留意,他的触、听、视三觉变得异常警觉敏感,就像捍卫领地的猛兽,脑子的转速比解数学竞赛题都快,当年自由发挥国旗下讲话的时候思维都没现在清晰。
在他打量之际,许栈拿来邹会起肩上的书包朝他走过来。
“陶衍!”许栈把书包丢给他。
陶衍默契地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