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恒猛然想起四年前往事:“当时正是夏天,青云不小心坠入了湖中,被捞起来的时候请了大夫医治,却只说是得了风寒。”
蔺誉猛然抬头,那时郑恒和郑青云一同去三山城,当时郑青云正大病初愈,手很冰凉,蔺誉想给他暖热一点,郑青云却说自己已经习惯了。
“正常,因为不是所有大夫都知道北境的毒药,所以诊不出来。真正的解药不在赤瀛,而在南疆,南疆有一片火山群,找到赤血草,用它的根茎配上百年人参、紫背、天葵、艾草和当归,加入水中,每三日泡一次澡,三个月后再每三日针灸一次,持续三个月期间按照药方服药,修养一年方可痊愈。”陈郎中将银针浸入药酒。
郑恒松了一口气:“南方祖宅的地窖里有不少赤血草,回去取就行,这不是难事。”
窗外骤雨将至,雷电交加,屋内昏黄的烛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
一道闪电闪过,雷声轰鸣,蔺誉抽过郑知黎腰间的佩剑,横到陈郎中颈间,郑恒和郑晏章大惊,连忙制止,郑知黎正在愣神——他是怎么把自己的佩剑抽走的?
蔺誉声音森冷,目光紧紧盯着陈郎中,问到:“您为何对北境和赤瀛的毒物如此熟悉?”
陈郎中没理会仿佛下一秒就要割断他脖子的剑,冷静的说:“你要是吓到我了,我手一抖……”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受到剑被拿走了。
他一边扎针,一边解释:“二十多年前我随军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我这辈子救过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臭小子还威胁上我了!哼,我当年跟随军队,曾见过赤瀛细作用过这样的连环毒计,那时军营中不知多少人遭受过这样的苦楚。”
蔺誉把剑还给郑知黎,向陈郎中道歉:“对不住,院判,我一时着急……”
陈郎中摆了摆手:“你也是关心则乱,我不与你计较。”
施针结束,陈郎中把银针收回药箱,向他们建议:“我建议你们带上三公子去,最好在南方养几年再回来。”
陈郎中说完就收拾药箱准备离开,郑恒要留人,等雨停再走,他摆了摆手,拒绝了。
蔺誉看着郑青云面露痛楚的脸,心里一阵阵疼。
但是病的人反过来还在安慰别人:“小誉哥哥,没事,不用皱着眉。”
郑青云抬手想要抚平他的眉,但被蔺誉拦了下来,他抓着那比冰块还冰的手,重复着:“没事,没事……”
——
七日后,马车准备妥当。
太子被派去别的地方视察民情去了,临行前派李泉来送了许多补品和草药。
郑晏章因为要准备不久后的殿试,郑恒不能随意离开,邓媛还要照顾郑泽兰,所以郑知黎和蔺誉陪着郑青云去了。
郑泽兰的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看着三哥难受,自己也难受,郑青云强撑起精神安慰妹妹:“泽兰,不哭,三哥只是去南方玩玩,很快就回来了,你在家不要惹娘和爹生气,知道了吗?”
郑泽兰点点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滴下。
郑青云看向郑晏章,祝福道:“大哥,我等你考上状元的消息。”
郑晏章点头:“一定会的。”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了,一行人伪装成药商,低调的在天不亮的时候从郑府后门悄悄离开了。
郑青云和蔺誉同坐一辆,郑青云微微蹙眉,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蔺誉注意到郑青云的异常,他从包袱里摸出来一罐青梅干,拿了一颗喂到郑青云嘴边。
郑青云从他手里衔过,含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缓解了他的不适。
蔺誉把人按在自己腿上,把手握住给他取暖,又拿衣服给人仔细盖好。
因为郑青云的身体原因,所以马车也没有走得很快,郑知黎中途到他们车上查看了一下,但当时郑青云还在睡觉,两人也就没说话,途中没有停车,郑知黎派观越去买了点吃的,一行人就一直赶路。
到了晚上,他们住进了一家旅店。
旅店客人不多,蔺誉带着郑青云直接进了房间,饭都是观易送上来的。
郑青云胃口不好,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剩下的都是蔺誉解决掉了。
半夜,蔺誉睡一会儿就要醒来看一次郑青云,摸摸他的身体,几次之后,郑青云被他摸烦了,直接拱进他的怀里。
蔺誉身上很热,郑青云很快就睡熟了,冰凉的脚搭在蔺誉腿上,给昏昏欲睡的他直接冰醒了。
第二日一早,马车继续前进。
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前方突然冲出来几名“劫匪”,二话不说就冲上来。
——
张贵妃收到了索娄写的信,漫不经心的看完,扔到香炉里烧了个干净。
“告诉他,本宫做什么,都是为了大业,不要在那里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