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晏章自己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他想起来一个被他忽视的细节:“第一次见他时,他说自己快饿晕了,但是那眼神和身体状况不像是一个饿了那么长时间的人。”
郑明棠用手撑着下巴,问:“表哥,他是不是故意讹你啊?”
郑青云笑:“大哥,你被人赖上了。”
郑晏章摇摇头,老神在在:“可不是我,我明日就走了,以后被讹上的就是知黎了。”
郑知黎怒:“我拒绝!”
蔺誉高深莫测的对郑知黎说:“二哥,换个角度想,你虽然以后要被他讹上了,但是你也多了个小厮啊,把他带到身边紧紧看住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找伯父帮忙呗。”
郑知黎这才坐下。
——
第二天,郑青云他们送别了郑晏章。
庭院里柳树依依,几人才察觉,春意已深。
蔺誉开玩笑道:“就不折柳相送了,大哥,一路平安。”
郑晏章笑:“不必远送,知黎,你若是想要参加武举,要好好练习,争取夺得头筹。青云,大哥在京城等你。”
陈郎中建议郑青云最好在温暖的南方多待几年,等身体好全再回京城也不迟,郑家几人也是这么想的,等明年郑知黎回京之后,蔺誉就和郑青云在祖宅陪老太太,方问秋也传信说不日就会到,让两人准备好接受自己的考核。
马车的影子渐渐消失,几人也回到屋子里。
郑明棠的母亲袁秀这时也回来了,她是来看老太太的。
郑明棠一见到袁秀,就提着裙子轻快的跳到她身边,母女俩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郑青云他们也不打扰她们,静悄悄的回到院子里。
蔺誉今天准备去找王铁匠,他还是没有放弃自己亲手做一把匕首送给郑青云的念头。
他和郑青云两人说了自己出门有点事,正欲离开,就看见阿承宇站在枣树下无所事事,嘴里叼着根草,悠闲地吹着口哨。
蔺誉一笑,狡黠的像只狐狸,他脚下转了个弯,和郑知黎小声说:“借阿承宇一用啊,二哥。”
郑知黎摆了摆手,意思随便。
郑青云眯着眼睛看着蔺誉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联想到两人前几日夜里的交流,瞬间明白了蔺誉这是要出去干什么,他满意的笑了,开始期待小誉哥哥会给他什么样的礼物。
郑知黎看着郑青云一会儿陷入沉思,一会儿满脸笑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阿承宇被蔺誉喊走的时候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虽然在郑府呆了近十天,但是交流最多的是张伯、郑晏章和郑知黎,他第一次见郑晏章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三个弟弟,来了郑府才知道有一个不是亲的,但是胜似亲的弟弟。
他看着站在他面前比他矮一点的小孩,问他:“蔺公子,有什么事吗?”
蔺誉走在前面,声音飘到阿承宇耳朵里:“陪我去做个事情。”
阿承宇没再继续问,他和蔺誉交流不多,并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不贸然发问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街道上,蔺誉七拐八拐,拐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
阿承宇跟在蔺誉身后,莫名的心里有些发毛。
“刷-”
一声细小的声音传来,像是刀从刀鞘里拔出来的声音。
蔺誉竖起耳朵,手悄悄伸入怀中。
阿承宇警惕的看向四周。
突然,他瞪大眼睛,朝蔺誉喊:“小心!”
他快速朝着蔺誉冲过去,刀刺破空气,朝着两人刺过来。
蔺誉被阿承宇推到一旁,阿承宇侧身躲过那一剑,两人背靠背。
前后出现了四五个黑衣人。
——
“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殿下,你可明白?”[1]
握着书的太傅问道。
他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声如洪钟。
梁以桉略家思索,给出了回答:“为君者,要做到爱民如子,君臣携手,不相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臣之间也是如此。”
太傅满意的点点头。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明君忠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忠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