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潮湿带有一丝清凉,很快就被阳光温度炙烤融入掌心,在武清嘉的心头泛起一种异样感觉。
周陵瑞伏在岸边,阳光映着他脸上的水珠,莹莹发亮,水珠从脸颊滚落而下,顺着锁骨胸肌,隐入水中。
打湿的卷发贴在周陵瑞的额前,他抬头以仰望的姿势,看着武清嘉,显得特别无辜,看起来像只落水的小狗。
这让武清嘉心里萌生一个奇怪的想法。
她想挠挠他的下巴。
武清嘉轻咳一声,勇敢地伸出手,突然旁边破水而出的宋年,喘着粗气,看着两人愣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瑞瑞,真厉害。”
“宋年哥,比我差点。”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宋年以为只是友好的娱乐赛,谁成想周陵瑞丝毫不给他留情面,落了他足足一圈,他还不能表现出丝毫不悦,要不然显得他有点小肚鸡肠。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武清嘉脸颊莫名一红,她快速起身,拿着小水果,逃也似地跑回房间。
周陵瑞看着仓皇逃脱的背影,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后轻松地一跃上岸,拿着浴巾擦着头发,回头看到力竭还伏在水面的宋年,转头开了一瓶冰可乐,喝了一口,笑着说:“走啊,宋年哥。”
“好,好,走。”
宋年双手撑着岸边,用了一下力却没劲了。
周陵瑞没有扶他上来的意思,悠哉悠哉地喝着可乐:“你不会上不来吧,宋年哥。”
宋年要面子地扯着嘴角一笑,“怎么会。”
“哦,那您慢慢上,我回房间了。”
宋年看着周陵瑞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回头看向后面的台阶。
只是出于男人的胜负欲,他不想低人一等,等两人都走了才灰溜溜地从台阶上岸。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陵瑞宣布了一件重大事情。
“妈,我的训练基地搬到潭城了,这次我跟姐姐一起回去。”
本来武清嘉还食欲不振,还恹恹地吃着饭,听到这个消息一激灵,心里不知是惊是喜,猛然转头看着周陵瑞,他正在淡定地喝着鸡汤。
“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过呀。”
孩子一个个离开她身边,她有点失落,本来嘉嘉就在异地工作,这次瑞瑞也走了。
“这不刚搬过去,确定了才跟您说的。”
“那你母亲...”
周陵瑞停下喝汤,捏了一下汤匙:“他们暂时不过去。”
消息太过于突然,林琳有点接受不了,她担心地问:“儿子,你过去有地方住吗?”
“我们宿舍暂时还没整理好...”周陵瑞眼睛一弯,“我可以住酒店。”
“哎呦那可不行,酒店吃不好睡不好的,你这一个人在外面,不行不行。”林琳转眼看向武清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本想下意识地让武清嘉收留一下周陵瑞,虽说是姐弟毕竟男女有别,她再怎么深明大义,教导姐姐要照顾弟弟,也不能把女儿架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下不来台。
“要不住我那,我那里有地方。”武清嘉下意识地开口说完后,才后知后觉一些什么事情。
林琳是有些为难的,她左右思量看着两个孩子,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没关系,我就不去打扰姐姐了。”周陵瑞低眸,摆摆手说道。
林琳看着周陵瑞的可怜样,也实在于心不忍,她答应过去世的丈夫,要照顾好他的儿子,不是她编排周陵瑞的亲生母亲,她知道实在指望不上那人来照顾孩子。
“没事,不打扰,我那是两室一厅,不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吗?”武清嘉笑着说。
她不会做饭,工作时常对付一口点外卖。
而周陵瑞天赋异禀,烧得一手好菜,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再说你也不是常住,等宿舍收拾好,你不就搬过去了吗?”
周陵瑞压抑住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意,用眼神问询母亲大人的意见。
“是,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嘉嘉啊,你可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
武清嘉点头应着:“知道了知道了。”
“放心吧妈,我也会照顾好姐姐。”
“你们俩这独身在外的,妈妈这心里放心不下,要好好的,互相照应知道吗?不许打架。”
武清嘉一愣:“妈,我们什么时候打架了?”
“小时候不经常打架吗?要像之前那样,妈妈怎么放心得下啊?”
古老遥远的记忆,浮现在武清嘉的脑海,同样勾起周陵瑞的回忆。
当时两人刚做姐弟不久,放学的路上,武清嘉看到周陵瑞被欺负,她扔了书包一个飞踢过去。
“不许欺负我弟弟!”
姐弟两人小巷暴打小混混,武清嘉毫发无伤,只是拳头有点疼,周陵瑞光荣地挂了彩。
两人坐在台阶上,武清嘉拿出刚买的碘伏棒,安慰着弟弟,回家就把责任往她身上推,她是女孩,父母不好说什么。
周陵瑞不太记得武清嘉说了什么,只记得她一张一合的粉嫩嘴唇,看上去很柔软。
当时看得入神的他猛地移开视线扭过头,碘伏液在少年的皮肤上滑出一道不规则的波浪,亦如他当时的心境。
“咋了,疼了?”武清嘉停止絮絮叨叨的说话,动作轻了一点:“男子汉大丈夫,也可以喊疼。”
周陵瑞转过头,半晌兀自笑了。
那是他们的破冰之战。
武清嘉无奈地解释:“哎呦妈,说了多少次了,那是我去见义勇为,我俩打的别人。”
“打谁都不行。行了,我去帮你收拾收拾行李。”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宋年,淡淡看了一眼武清嘉,内心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