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后背和屁股还是有些痛的,但孟云知想快点将他打发走,闻言连忙摇着头:“不痛不痛!不想吐,哪里都没事,不信你看看!”
说完他在床上挥胳膊蹬腿表演了一通,活像一只被翻过来的大螃蟹。
萧千落:“……”
还挺可爱,但他没说出口。
刘闲给他倒了一碗水,劝道:“阁主您可别再折腾了!话说,这深更半夜的,您老怎么会从树上掉下来?”
难道是他误会了这俩人?阁主莫非在练什么新的轻功招式?
萧千落抿着唇没吭声,耳根又悄悄红了一片。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孟云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睡不着,想去爬树玩!不行啊?”
“行行行!您爱爬便爬!”刘闲赶忙将水递过去。
反正掉下来被摔个屁墩儿的人又不是他。
萧千落还没走,上前扶他坐起身来,尽心尽力伺候着他喝水。
孟云知简直惶恐了,想起当初在码头时互换的那碗面,那时只怕他就生了心思,这一路走来的情意也不像假,毕竟武平王本就是男女不忌之人。
就是作风和传言略有不符,没有威逼利诱,强行迫从,而是处处顺着他的心意。
但若是知道自己冒充了孟梓嫣跟他拜了堂,还将王府的人耍得团团转,也不知会不会把御史府整个掀翻,顺便把拾遗阁铲平。
送到嘴边的像是催命符水,孟云知艰难抿了一口,摆手表示不要了,然后侧头努力憋出一个哈欠,含糊道:“我、我有些困了!”
适可而止吧大哥,谁敢让您伺候啊!
灯火昏黄摇曳,孟云知打了哈欠之后,双眸更是泛上一层水雾,让人不由想去舔舐,或是将那层水雾弄得愈加泛滥,化作泪珠流下来。
可现在还不行,萧千落忍着心底痒意,将碗放到一边,站起身来:“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一句“恭送王爷”差点脱口而出,孟云知连忙点着头:“嗯,您慢走!”
萧千落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们的屋子,觉得孟云知今晚有些奇怪。
但他并未将这点异常放在心上,心里更多的是遗憾,遗憾他们的初次亲密接触没有圆满,最后竟草草收场。
终于走了,孟云知呼出一口长气。
像条咸鱼般直挺挺躺了一会儿,干瞪着两眼,想将这件事情完整地梳理一遍,可越理越乱,根本就无解。
直到刘闲问他:“阁主!我熄灯了,还有什么事情不?”
孟云知一骨碌爬了起来,双目灼灼盯着他道:“闲儿!你说,咱俩现在收拾东西跑路行不行?”
刘闲奇怪道:“好好的为何要跑路?跑去哪里?回上京,还是苍云山?”
“算了,当我没说。”孟云知颓丧地倒了回去。
是啊!天下之大,他又能躲去哪里?
他一个人是容易躲,但有间客栈还在那里,拾遗阁和清玄宗也是多年的基业,还有别院里的方小念和宁宝儿,那么多弟子呢,总不能因为他而受到牵连。
他已十分确定江沐就是萧千落,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巧合,擅长枪法,对上京相当熟悉,出手阔绰,势力范围大,能够请得动听风楼。
最确凿的证据就是手心那个坑,触感一模一样,还有白天大师兄说的,玉柳山庄居然会有大批地方守军前去解围,江湖朝廷本来无瓜葛,除了武平王的授意,谁还能请得动他们?
他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人的呢?
孟云知瞳孔一缩,前几日是铭安自告奋勇前去报的官!
还有今早事情发生前,萧千落去追那灰衣小厮后,又有另一枚信号弹升了空!
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他要找归鸿心诀,他是大梁的王爷,尽管他当初否认同朝廷有关,但谁又能保证他说的是真话?
朝廷若想搅混江湖这潭水,他们每一只鱼虾都会受到莫大的影响。
最令人头疼的还有萧千落本人,你做任务便做任务罢,为何好好的要来撩拨他?那一院子美人还不够你消受的么?
莫不是习惯了夜夜笙歌,嫌路途太寂寞,想来一段露水情缘?
若是完全不知情,孟云知也不会太介意,双方互生好感,你情我愿来上一场也无不可,可一想到他同那么多人上过床,一股恶心感就不由自主泛了上来。
再好看的皮囊也不能作为乱搞男女和男男关系的遮羞布,往后还是跟他保持距离罢,等有机会联络大师兄,问问他这件事到底要如何。
但是现在还不能让他发现端倪,也不能跟他摊牌,方小念和宁宝儿还在青山竹舍,他还有另一个致命把柄在这人手上。
刘闲熄了灯,还在兀自感慨着:“那个江公子可真是温柔体贴,你没瞧见,他那眼神儿都要黏在阁主您的身上了。”
孟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