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即便是罚,也不必打发出去吧,她什么都不会,也没别的生计,出去后怎么过活呢。”
嬷嬷面无表情,完全不怜悯:“原来小姐也是有同情心的,那小姐罚崔氏的时候,怎么没见如此有善心,随意打杀人家的奴婢,让崔氏给你跪下磕头,说污脏的话羞辱人家?”
“这怎么能一样,崔氏怎么比得上我的奶娘。”陆姝韵急了:“嬷嬷,这是您的意思,还是殿下的意思,让我去见殿下,我去求情,殿下已经原谅我了,殿下会答应我的。”
嬷嬷忽然冷笑:“奴婢现在的意思就是殿下的意思,您没学好规矩,想去触殿下的霉头,可别怪奴婢没提醒您。”
陆姝韵脸色更加苍白:“可,可是,是因为我为难了崔氏,殿下就要为难我?殿下就那么宠爱崔氏,那么喜欢她吗?一个区区……”
“小姐还是闭嘴吧。”嬷嬷冷着脸:“看来小姐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犯错,为什么会被殿下厌弃,被退婚。”
被厌弃?她这就被厌弃了?还没过门?
“小姐犯的错,根本就不是为难崔氏!”
“那是什么,是什么非要这样罚我,羞辱我,还要打发我的奶娘?”
“崔氏的身份如何低微,都不重要,跟了殿下就是殿下的女人,就如小姐,进了王府,成了殿下的女人,什么陆家六小姐的身份,便都是从前的事,小姐还是尽早忘了自己身份的好,崔氏再低微,也是殿下的人,小姐羞辱崔氏就是打殿下的颜面,后宅不宁,此乃通家之祸,小姐不该罚?撺掇你犯错的奴婢,不该罚?”
嬷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姐说崔氏是什么痰盂尿壶,那临幸崔氏的殿下,成了什么?伺候殿下的小姐,跟痰盂尿壶一个夫君,小姐岂不更加自甘堕落?更加卑贱?”
陆姝韵脸色更苍白:“我,我……”
“把那贱婢打发出去,此事已经告知了陆家主。”
“不,不行的,那是我的奶娘,你们不能赶她走,不行的不行的。”
嬷嬷只有冷然,而院子外传来她那奶娘的磕头求饶声,声声凄厉。
“姑娘,六姑娘,您帮我求求情吧,救救奴婢,奴婢不能出去阿,奴婢还要跟着姑娘进王府享福呢,姑娘,姑娘!”
陆姝韵想要跑出去,阻止那些人拖拽她的奶娘,可嬷嬷只是使了个眼神,那些身材高大,粗手笨脚的婆子,就按住了她,牢牢地让她跪着,根本动弹不得。
陆姝韵哭的撕心裂肺,奶娘一心为她着想,比她亲娘跟她还亲近,怎么能就这么被打发走呢。
可她的哭喊,挣扎,完全起不到半点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她终于尝到了被强权压制的苦果。
……
崔湄试探,要萧昶帮她,惩罚陆姝韵,自己这顿羞辱是不能白挨的,可萧昶只是笑嘻嘻,却绝口不提惩罚陆姝韵的事。
这明显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愿意罚陆姝韵罢了,毕竟她们身份怎么可能一样,陆姝韵即便是做妾,也是有身份的贵妾,她崔湄算什么。
崔湄心里难受,连面对萧昶都有些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
静娘鬼鬼祟祟的进来,还看了外头好几眼,把屋里侍奉的丫鬟都赶了出去,确定没外人瞧见,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信来了。”
崔湄眼睛一亮:“是陆……”
静娘做了个嘘声,崔湄立刻会意,然而神情间的激动,是完全掩饰不住的:“是他对吧?”
静娘点点头。
崔湄眼泪簌簌流下,将那封信贴在心口:“我就知道,他没忘了我。”
……
“如何了?”
“那个挑拨离间的奶娘已经打发了出去,孙嬷嬷十分严厉,让陆小姐学的,都是贱妾的规矩,好一番羞辱,这一回过后想来陆小姐是不敢再惹崔氏夫人了,主子,您为何不跟崔氏夫人说,您罚了陆小姐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