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皇后传召妘淑前往凤仪宫。
妘淑接旨后,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但仍强自镇定,只带着贴身宫女茯苓前往。
凤仪宫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皇后李清苒高坐于主位之上,眼神冰冷地看着走进来的妘淑。
妘淑恭敬地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李清苒并未叫起,而是冷冷地开口:“淑妃,你可知本宫今日为何召你前来?”
妘淑微微抬起头,上挑的眼中满是不解,恭敬地回:“臣妾不知,还望皇后娘娘明示。”
李清苒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一名宫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上面放着一个人偶。
李清苒怒目而视,厉声说:“淑妃,你看看这是何物?这是从枫霜宫的偏殿搜出来的,你敢说这不是你用来诅咒陛下的巫蛊人偶?”
妘淑看到人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惊恐地摇头说:“皇后娘娘,这不是臣妾的东西,臣妾从未见过此物,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臣妾。”
李清苒猛地站起身来,走到妘淑面前,眼神凌厉地说:“淑妃,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这后宫之中,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温婉善良之人,却没想到你竟如此蛇蝎心肠,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茯苓跪在地上,听此急忙说:“不是淑妃娘娘干的,淑妃娘娘性情温良,绝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一个贱婢竟敢跟本宫顶嘴!湘梳嬷嬷,给我掌嘴,打到出血为止!”
“是,娘娘。”
湘梳快步走到茯苓面前,抬手扇了茯苓一巴掌,声音不大。
李清苒缓缓开口:“湘梳嬷嬷,今日是没用膳吗?力度这么小,本宫连声儿都听不到。”顿了顿,又冷冷地说:“需要本宫教你吗?”
“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好好教训她!”
湘梳背着皇后闭了眼,狠了狠心抬手用力地扇在茯苓脸上,在宽敞的凤仪宫发出厚重的声音。
茯苓被这一巴掌扇的肿了脸,清澈的眼睛盛了雾,在朦胧中抬眼看到闭着眼的湘梳,心中满是不解。
妘淑连忙求情,说:“茯苓不知规矩顶撞了皇后娘娘,还请娘娘开恩放了茯苓,臣妾定会好好教导她。”
“罢了,湘梳嬷嬷停下罢。本宫的宫中若是见了血太晦气。”
湘梳闻声收回了手,手掌交握着攥的手指发疼,心在无声的滴血。
妘淑连忙磕头说:“谢皇后娘娘开恩。”
李清苒冷声问:“淑妃,今此之事,你可知罪?”
妘淑泪流满面,跪地哭诉道:“皇后娘娘,臣妾对陛下的心意天地可鉴,臣妾怎会诅咒陛下啊?自打入宫以来,臣妾便一心爱慕陛下,只盼能在这深宫中与陛下相伴,为陛下分忧解难。如今陛下龙体欠安,臣妾日夜忧心,每夜都在佛前祈祷,祈求上苍保佑陛下早日康复,又怎会行此恶事?皇后娘娘,求您明察啊!”
李清苒不为所动,眼神中透着厌恶,冷声说:“哼,你这一番说辞,倒是感人肺腑。可证据确凿,你如何解释得通?这后宫的安稳,岂容你随意破坏?”
妘淑绝望地看着李清苒说:“臣妾真的是冤枉的,皇后娘娘,求您给臣妾一个机会,让臣妾查明真相,还臣妾清白。”
李清苒转身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叶,缓缓说道:“本宫自会向陛下如实禀明一切,至于陛下如何发落你,就看你的造化了。来人,送淑妃回宫,严加看管,没有本宫的旨意,不许她踏出宫门一步。”
两名宫女走上前来,扶起瘫倒在地的妘淑。
茯苓屏退了两名宫女,搀着站不稳的妘淑向宫外走去。
两名宫女立即跟了上去。
妘淑泪如雨下,眼神中满是悲愤与无助,她缓缓走出凤仪宫,一路上口中仍喃喃自语着“冤枉”。
凤仪宫外,寒风呼啸,吹得树枝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后宫中的冤屈与争斗而哀鸣。
*
第二日。
安神殿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病榻上的天佑帝气息微弱,面色蜡黄,往昔那明澈威严的双眸如今深陷眼窝,黯淡无光,干裂的嘴唇不时地微微颤抖,整个人被病痛折磨得憔悴不堪,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