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七七,你这么说我真的好感动,你果然还是那个心软善良的安七七!】
安七:【……】
安七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这个系统好傻哦,不如炖了吃掉吧?
看的时间越长,甄嬛内心的渴望不是会更加难以抑制吗?
况且她与两个孩儿如此亲昵,对于母子母女分离的甄嬛来说,这不是形同诛心吗?
要不怎么说不能让系统自己上呢,啧啧啧,太蠢了啊实在是。
【玄凌正问着玄清的病因,又问治得如何。玄清只依礼一一答了。玄凌道:“有段日子你没来宫里,连朕也闷得慌。你若不来,连个和朕说说诗词歌赋的人都没有,若是当年她还在……”玄凌神色微微一变,即时住口,没有再说下去。
玄清道:“当年纯元皇嫂新进宫时,常见皇兄与皇嫂谈词论赋,一同和歌。那时臣弟不过五六岁,才刚刚晓得些人事,心里总是很羡慕的。”
玄凌默默出神片刻,感慨道:“后来也只有甄氏还能说与朕对上几句,只可惜,她太不受教了。”
彼时胧月正玩着一个绣球,闻言好奇道:“母妃,甄氏是谁?”
端妃为难,一时难以启齿,只拿眼瞧着玄凌。玄凌抱过胧月,亲一亲她的额头,笑道:“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别问啦,叫你母妃抱吧。”】
安七笑道:“小胧月怎么不问问那位纯元母后呢?”
胧月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安七,说:“明淑娘娘都说了是纯元母后了,那当然是皇后娘娘咯。”
端妃爱怜的抱着她,笑道:“是先皇后娘娘呢,现在我们胧月的母后是纯元母后的亲妹妹哦。”
胧月乖巧点头:“母妃,胧月记得了。”
【玄凌又对玄清说:“你的清凉台朕还是第一次来,一直听说甚好,如今一看果然精妙。更好的是建在山顶,一览众山小,风景无限。”
玄清笑道:“皇兄若喜欢,常来坐坐就是。”
玄凌叹道:“哪有这样好福气能常常出来,出宫一趟多难,多少言官的眼睛盯着呢。”说着大笑道:“你的清凉台好是好,只是还缺了一位女主人。上次沛国公家的小姐朕与太后瞧着都甚好,偏偏你百般推辞,只得作罢了。只是你年纪不小,是该纳位正妃的时候了。”
玄清淡淡一笑,“再说吧。若有中意的,臣弟一定把她奉为清凉台的女主人,一生爱护。”
玄凌道:“你自己有了主意也好。终身大事,到底是要慎重的。左右也过了最着急的时候了,就放出眼光来好好挑吧。”他半开玩笑,“你若喜欢,下一届的秀女也先挑几个好的给你留着。”
玄清只是一径淡淡微笑:“皇兄说笑了。”
玄凌打一个呵欠,道:“天色也不早了,回去还有奏折要看呢。六弟,你且好好养着吧。”
玄清忙挣扎着起身,玄凌按住他,笑道:“不必了,你好生把病养好了要紧。”】
又向安七比了个手势:“去将耀阳抱回来,你倒也放心,予汛才多大力气。”
安七两手一摊,便要去追予汛。
予汛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恰恰好就撞到了那扇屏风。
玄清叫了一声:“诶!予汛小心!”
安七也惊叫一声,整个人如蓄势待发的强弓,往前一扑就要接住两个孩子。
予汛年纪小,掌不住平衡,一不小心脱手松了耀阳,自己吓得倒哭了出来,又看见安七接住了,这才手忙脚乱的找平衡。
混乱之中,他一手抓住了一片衣角,然后整个人就坐了下去。
与此同时,屏风后面也传来几个叫声,虽稍稍有些嘶哑,但能听出来是个女子。
这……这可是玄清的卧房!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且还小心翼翼地躲着,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有猫腻吧?!
玄凌高高吊起来的心在看见予汛安然无恙时,终于放了下来,又有心思调笑了:“原来是早就有了女主人,朕就说那沛国公之女陪你本是门当户对,你却怎么都不肯要。六弟你这就不厚道了,你若是喜欢什么人,朕和太后还能不应你?”又向那仍然躲在屏风后的女子说:“是哪家的姑娘?可否出来让朕一观?若是好的,朕今日便将你二人赐婚可好?”
安七在心里一拍手:【哦豁,完蛋。】
系统:【……】都是命啊。
安七无辜的说:【我发誓,肯定不是我要把予汛往那个方向赶的。】
系统:【……】
那女子仍然不肯出来,只压了嗓子说:“民女陋颜,不敢污了皇上和几位娘娘的眼睛。”
玄凌想看个究竟,但又不能做这么有辱身份的事,便顿了一顿,道:“你可是与六王有情愫?”
“不,没有的事!”那女子似乎很是慌乱,语速很快,音调竟也有些拔高。
玄清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
安七眼尖,便抱着予汛退到屏风前,行了一礼,道:“方才是我儿冒犯了姑娘,在这里我与我儿向姑娘赔个不是。”
那女子又顿了顿,才说:“娘娘千金之躯,民女怎能受您一礼,娘娘真是折煞民女了。”
安七顺势回到玄凌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朝玄清那个方向努了努嘴。
玄凌这才看见自家弟弟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是想笑。干咳一声压下去,道:“这位姑娘,你既然不愿意出来,朕也不强迫你,只是朕看六王对你,确实是一片真心。你若是不愿接受他,又为何要出现在他的卧房?这可是不通。”
玄清咳了几声,似乎有些焦急,道:“皇兄误会了,清与这位姑娘,只是普通的友人,听闻清生病了,故来探望。因不曾面见天颜,一时无处可去,这才慌不择路的找了那里躲着。而并非是皇兄说的那样。”
玄凌就心想——你那一脸春心荡漾又晦暗无光的样子,说不是喜欢那里面的姑娘谁信呐?
他刚想说什么,安七就又扯了扯他的袖子,玄凌会意,便道:“既如此,那是朕误会了。时辰也不早了,那朕就先回宫了。”
一行人这才离开。
待两人独处时,玄凌想起这事,便问:“你为何不让朕说了?”
安七道:“臣妾抱予汛的时候,她手里正拽着人家一片衣角。”
玄凌道:“衣角怎么了?”
安七道:“那是比丘尼的淄衣,这说明那姑娘很可能是山下甘露寺的一个姑子,虽不知两人是如何有情意的,只现在看来,还是不能公开的。”
玄凌大惊:“真是淄衣?”
安七道:“确实是的。至于材质如何,臣妾来不及细看,只想着这件事到底是六王的私事,还是交给六王自己处理罢了。”
玄凌转了两圈儿手钏,道:“这事……太后断然不会同意。”
安七犹豫半晌,又道:“只是六王的年纪摆在这里了,难得遇上一个喜欢的,就这样生生拆散了,岂不伤了凌哥哥与六王的兄弟情义?”
玄凌便看着她道:“那你看怎么办呢?”
安七道:“这件事不如先静观其变,等那位姑子回应六王,我们再把人拉出来,塞进王公大臣家里也好,只随意安排一个新身份也好,就当六王是路边遇上了这么个美娇娘,此事便是唯我们四人知道,不是很好吗?”
玄凌点点头:“如若玄清真是非她不可,那这样安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这个年一过,予汛就四岁了,玄凌说让他开春就去上书房学习。
起先上书房里面就只有予漓一个皇子,再加他两个伴读。去年增加了敬妃膝下的予沨,这孩子身体不知怎的,实在是有些差了。玄凌也不敢狠压他,只是是不是考校一番他的学问。
今年便添了予汛,四岁不到的一只小豆丁,坐在上书房里,眼睛滴溜溜转没一刻消停。
有时候玄凌来了吧,他也不怕,反而冲着玄凌软乎乎的笑。
他一笑,玄凌就心软。
这孩子,这软乎乎的笑脸,和讨糖吃的安七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能对着这张笑脸还冷言冷语的人,那得是一个多冷心冷肺的人?
反正玄凌从来就做不到。
有时候玄凌去延禧宫,面对一大两小几乎一模一样的三个笑脸,他捂着心脏真的能被萌吐血。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就会有什么样的崽,装可爱都是一个样子的。
现如今玄凌的后宫里面,除去皇后以外,位分最高的就是安七了,可以说她已经封无可封,再就只能平级移动了——比如册立成贵妃,毕竟贵妃是贵淑贤德之首。至于皇贵妃,只有在中宫失德的时候才会册立,暂时不用想这个。
那么理所当然的,玄凌会想让安七帮忙协理六宫。
安七:“……”
安七陷入了沉思:“但是皇上,臣妾不识字。”
“那便学。”玄凌斜睨她一眼:“恰好予汛开始上学了,你便同他一起学,也是好的。朕倒要看看,你这做娘的是不是连自己亲儿子都比不上。”
安七:“……”
安七脸上的神色一阵变幻,最后定格成凄楚。她一撩衣裳,往炕上一趴,捂着半张脸做绝望哭泣样:“天呐,想不到本宫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重头开始学习,学完之后还要学打算盘,还要每一天每一天都听着那些宫女太监们吵吵嚷嚷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日子谁能过?这日子过不了啊。本宫太难了……太难了……”
玄凌:“……”
呵,朕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你的演技退步了。
安七在脑子里疯狂掐系统脖子:【卧槽怎么办他要让我认字!认字了还怎么“没文化”?!你他妈给我的剧本里面没告诉我这个怎么处理啊!!!】
系统奄奄一息:【谁说的……】
安七:【?】
系统:【我压根没给你剧本……】
安七:【……】
这个统子好没用哦,不如撒点孜然粉烧烤吃掉吧?
一旁的耀阳便拍着自己的小胖手说:“母妃羞羞,母妃哭哭,羞羞~”
安七的哭声一顿,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看戏的玄凌,然后哭得更凄惨了:“天呐,本宫生了两个孩子了,如今居然要被自己的孩子嘲笑,这日子谁能过啊?这孩子生了有什么用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本宫太难了……太难了……”
玄凌捂着疼痛的额头,道:“你就这般不愿意拿起书本瞧一瞧?”
安七双手扶额,陷入沉思:“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书这么可怕的东西存在……”
玄凌:“……”
没救了,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你要是这样不愿意,也罢,朕便……封端妃敬妃为夫人,协理六宫,再提沈修仪为惠妃,胡婕妤为贵嫔……”
安七听得昏昏欲睡,全程只晓得点头。
玄凌:“……”你不要以为朕没有看见你打瞌睡!
玄凌没好气的猛一拍桌子。
安七整个身体吓得一弹,缓过一阵心跳,才说:“凌哥哥有话就说嘛,臣妾有在听啦。”
玄凌:“……你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安七老实摇头:“臣妾完全不知道臣妾有多少个兄弟姐妹……”
玄凌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玄凌道:“哪儿来的兄弟?”
安七话语一顿,恍然大悟:“臣妾就说有哪里不对!口误,口误罢了,重来重来!”
玄凌:“……”朕信你个鬼啊安甜甜?!
五月初,玄凌大封六宫。
分别是端妃封为端娴夫人,敬妃封为敬仪夫人,陆昭仪晋为睦妃,沈修仪平迁沈昭仪,欣贵嫔晋为吕修容,管容华晋为管婕妤,胡容华晋为昌贵嫔,福贵人晋为福嫔,祥嫔晋为倪容华,恬嫔晋为杜容华,秦芳仪晋为秦容华……
余下便不一一说明,只,上特意点出,赐明淑妃、端娴夫人、敬仪夫人协理六宫之权。
然后玄凌私下便道:“虽给了你这个权利,也只是个名号好听罢了,你若不想管,自把这些事交给敬仪和端娴去做就是了。”
安七一边刺绣一边问:“端娴夫人的身子可受的住么?”
玄凌沉思了一会儿,道:“朕问过太医了,如今她已好了许多,管理宫务罢了,累不着她。你又在绣什么?”
安七也不停针,说:“给未来的孩子绣肚兜。”
玄凌:“……”你这要朕怎么接?
安七道:“耀阳也两岁半了,可以考虑生老三了,真希望是个男孩儿。”
玄凌便问:“从前见你总是想要女孩儿,怎么这回想要男孩儿了?”
安七非常冷静,完全就像是闲话家常一样的说:“想生花胎啊,就是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穿插着来,多好。”
玄凌竟完全没往夺嫡上面去想。
或许是安七娘家实在没什么威胁,又或者是他太信任安七。
安甜甜这个人嘛,他能不知道吗?
想要男孩儿就是很单纯的想要男孩儿,跟夺嫡是一点关系都不会有的。
玄凌笑道:“你倒是这么笃定能怀上?”
不是他骄傲,在过去的三年里,这么大一个后宫,生下来的孩子一共就三个,还都是公主,怎么看都萧条了些。
按理说他也够勤劳了啊,可孩子就是生不下来呢,这谁知道是为什么嘛?
安七“嗯哼”一声,道:“所以臣妾说了要等小日子准了再生孩子啊,小日子准的话,算一算就很容易怀孕了,何况臣妾的体质本来就易怀孕。要不是这几年一直在吃避孕汤,哪儿会还没怀上的。”
玄凌一愣:“你还是在吃避孕汤?”
安七点点头:“算着日子吃的,有时候也会连续吃几天。”
玄凌想要问责她,但是话到嘴边了却又说不出口了。
她已经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了,他就算是再想要孩子,也不能总可着一个女人要啊。
她避孕是因为很清楚自己的体质不是吗?
玄凌喜怒难辨的说:“人家都希望多子多福,哪儿像你啊,生怕自己生多了。”
安七放下针线,抻了抻腰杆,毫无察觉一样的说:“生密集了有什么好,连给孩儿的小衣服都做不及,到时候厚此薄彼的,难不成还把臣妾劈几瓣儿分了?”
玄凌:“……”
安七接着说:“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一视同仁。生予汛之前,臣妾用了三年的时间准备,生耀阳也是一样,如今耀阳已经两岁半了,算上怀孩子的九个多月,时间也是差不多的。”
玄凌不由自主的点头。
等反应过来,才恍然发现——这个看似不靠谱的人,其实走的每一步都是做了十足十的准备的啊。
也难怪她养的两个孩子是一个赛一个的会撒娇,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温柔而坚定。
玄凌恍惚想起来,在很久以前的某一个午后,安七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撒娇本来就是被宠大的孩子特有的权利啊。
被温柔包裹着长大的孩子,又怎么会不温柔呢?
玄凌的神色又变得更柔和了,只觉得岁月静好,简直无可替代。
见此,系统:【……】
安七:【怎么了?】
系统:【没怎么。】
要不怎么说它找的这位宿主牛批呢?!就刚刚那个谈话内容,刚刚玄凌那个语气,搁谁谁不怕?一个整不好,玄凌就要怀疑人想要谋朝篡位的好不啦!
就它的宿主不怕,那真是一点不虚!
云淡风轻的就把这么个隐形风波摁了下去,敢问除了它的宿主,还有谁?!
还!有!谁!?
安七:【……】这就是个憨批批。
八月间,乾元朝第三次选秀开始了。
这一年,玄凌已经32岁了,而这群新入宫的孩子们,大多数还不到17岁。
就这个年龄差来说,不多,也就是个父女关系吧:)。
就凭这点,想当皇帝的人就多了去了。
你别说什么第三届,就是玄凌活得长点,哪怕是选到第十届,那也是一样的有大把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前仆后继。
安七做为明淑妃,在太后缠绵病榻无法出席现场的前提下,被特许在云意殿,协助皇帝挑选妃嫔。
安七:【……我并不想去。】
系统:【又不是头一回了。】
安七坐在帝后的下首,轻柔而缓慢的把自己的背部放松靠在了椅背上,希望这一场冗长而无聊的选秀能快点结束。
玄凌:“……”
嘶,到底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安七也想问啊,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这就要问皇后了。
等到傅如吟上前来的时候,皇后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僵住了。
连玄凌也挺直了脊背。
无他,这傅如吟实在是太像纯元皇后了。
当初甄嬛和纯元只有三分样貌相似,要至五分,还得靠气质。
傅如吟不用,她只凭一张脸,就足以像个七八分。
纯元去世了太久,久到皇后险些要忘记她的模样。
可是在这一刻,那被她刻意忽视而想要遗忘的脸,就是这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朱宜修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像那个噩梦,从来没有远离过她的生活。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惊叹,怎么不可置信,安七却仍然是懒懒的,压根不在意。
毕竟……朱柔则和她,孰轻孰重,还不一定呢。
系统:【你也太确定了吧……】
安七垂眸:【我有哪一世输过么?】
系统:【……没有。】
安七肯定的说:【周玄凌不爱安陵容,不爱慕容世兰,不爱朱宜修,也不爱朱柔则,他只会爱我,无论多少世,他只会爱我!】
系统:【……】
系统:【???】
系统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主子,您还好吗?】
安七:【……】
安七:【你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
系统:【……】人类,太难懂。
大概比NP完全问题、霍奇猜想、庞加莱猜想、黎曼假设、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纳卫尔-斯托可方程、BSD猜想,还要难。
呵,还好它是个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