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安七的第一次任务,连带着两万大兵都听从慕容世松一个人指挥——他已经十六岁,战场上出生入死四年,已经很有一些威望和实力。
由于是安七的头一回,所以马是肯定轮不上的,只能滴滴溜溜的跟着大部队地奔。出发的时候是两万人,等到南诏的时候,那可就不见得还有这么多个人了。说不得得死好几十个或者上百个呢。
所以要说慕容世松亲自来召安七是因为对她十足的另眼相看吗?那简直就是在放屁。
要上战场是吧?想挣个军功是吧?
机会给你了,有没有命拿下来,那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当然安七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她可不是世界的中心,难道全天下都得为她服务、她想要军功就能有军功不成?
到了你才会知道,没这样的道理。
第一起死亡发生在安七的附近。由于她的个子和一直以来能吃苦天赋高的表现,她是最靠近骑兵部队的那个步兵阶队,位置靠前。按理来说能分到她身边的,就算实力比不上她,那也不该差太多。
可是意外就是发生了。
出发第十八天,途经上京以南的那片沙漠的时候,因为缺水,士兵们身上带着的又都是干粮,几乎所有人都过得苦不堪言。
正当午的时候,队伍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安七回头一看,是她身后倒下了一个兵。
安七扒开那些吵吵嚷嚷围着的人,钻进去,看清了倒下的人:“大发叔!”
此人名唤曹大发,是伙房曹大厨的侄儿,所以安七认得。
安七跑到他身旁,一边拍脸一边叫喊:“大发!曹大发!你醒醒!”没有得到回应,安七当机立断拿了自己的水囊,拔开塞子,就要给曹大发喂水——
而就在这个时候,队伍后面又连续倒了好些人,整个队伍因此而停滞。
然而即使如此,安七喂进去的水却没有哪怕一滴进入了曹大发的喉咙。
安七试探了一下,发觉他已经失去了呼吸和心跳,干裂的嘴唇和皮肤都显示他是活活渴死的。
安七知道自己迟早会面临死亡。
但是曹大发……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哪怕是死在战场上也好啊!
“你喝进去啊!张嘴!”
“怎么就这么不听招呼?”
“你但凡找旁边的人要一口水呢!”安七眼框中淌出了泪水,开口是声嘶力竭:“我怎么跟曹大厨说!”
或许是安七表现得太过于悲伤,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道:“小哥,大发不是渴死的,他自己壶里还有水呢。”
“是啊,是这天太热,太阳又晒,他早几天前精神就不大好了。”
“但是我们就是这样的人,不可能走一阵歇一阵的,能活着到战场的都是命大,能从战场上活着下来的更是菩萨保佑,能活着回家乃至封官加爵的,满大周有军人俞百万,成功的也不过千余人……你死在哪里,谁又说得好呢?”
安七呼吸一窒,顿了好一会儿,才苦笑一声:“我不过……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多谢各位了。”
慕容世松下了马,走过来,道:“好了,把他就地埋了吧,能记的都记住,回头给他们打个牌位。”
这话未免太过于干脆利落了,甚至显得慕容世松有些无情。好歹也是自己手下的兵,就这么死了,说埋就埋,好像这人价值也就是那么一块轻飘飘的牌位了似的。
但周围的人却都马上照办了起来,也包括安七自己。
系统有些不可置信:【你……】
安七:【嗯。】
系统目瞪口呆:【……嗯?嗯!?】
安七垂眸轻笑:【不然你待如何?安能救得一整个天下?】
系统一噎,还真不能咋滴。又深呼吸:【至少你可以表现得再悲伤一点!】
安七又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个系统单纯,想不到的点很多,安七也不提醒它——实际上,就算安七使用了它唯一一次投放世界后的改造功能,以此获得了强悍的身体素质和绝佳的潜力,可这也不过是个肉体凡胎,安七也不过是个曾经养尊处优过的小姑娘罢了……她也是会死的。
曹大发已经走了,队伍里还会有更多的人走,谁能保证安七就不会呢?
人死了,所有的一切就都不过是浮云,至于什么人设、任务的,那就更是玩笑了。
或许她会死在来辉门关的路上,或许她会死在奔赴战场的途中,有可能她还来不及上阵杀敌、来不及有一点军功,她就要死。
从她选择了这条路的时候开始,这些意外她全都想过很多次,甚至曾经整夜整夜的做这样的诘问自己的梦——想好了吗,可以吗,愿意吗?
想好了,可以,愿意。
即使她真的耐不住这一次的长途跋涉了又怎么样呢?
这将近三年的自由,她可是挣来了的,何况……她还有婶子呢。
困惑的时候是真的困惑,但是想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安七不想为难自己,她有更重要的事做。
系统凉凉的提醒:【慕容世松一直在观察你呢。】
安七微微有些诧异:【他观察我干什么?这还没开打呢。】
系统很果断的说:【如果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可能会知道了。】
安七顿了顿,含笑说道:【生我气了?】
系统气哼哼的扭过身子:【没有!】
安七摇了摇头,也就不去管它。
系统等了半天,却没等来自家宿主哄它。打开水镜一看,却见自家主子已经和慕容世松说上话了。
安七是主动去找他的。
这姑娘莽得很,直接就问:“少将军看了我很久了,若是有事吩咐,不妨直说。”
慕容世松有些窘迫:“我以为我做的很隐秘。”
安七笑了笑:“别人或许发现不了,只是我太敏感了。”
慕容世松摸了摸鼻头,单刀直入道:“给你一匹马,能不能十天之内飞驰去南诏?”
饶是安七这样的冷静机敏,这会儿也是一脑袋问号了:“我一个人吗?”
慕容世松左右看了看,见身边没什么人,便道:“我和你一起去——”
安七断然拒绝:“那太危险了。”
慕容世松笑了一声:“不要骗我了安七。你比我更想建功立业,现在机会就在这里,你难道要拒绝吗?”
慕容世松无比笃定,这个少年不会拒绝的。他在她的身上和眼睛里看见了五六年前的他自己。
那时候他才十岁,虽然一直以来都住在辉门关,但是父亲却并不允许让他上战场。那时候的他,就像现在的安七一样,几乎每天都是眼巴巴的看着的,期盼着有朝一日刀在手,能手刃所有对大周虎视眈眈的鞑子。
南诏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十三年前收服南诏不过是先帝随手为之罢了。南诏不服管教,隔那么几年总要来闹上一闹,闹不过就把所有问题全部栽到他们国家随意的一只替罪羔羊身上,又安分一段时间,自认为自己有能力了就再来一次。
这也是父亲愿意把这样的事放手让他一个人来做的原因。
可是反过来说,功劳一共就这么大,等他带着这两万大兵慢慢悠悠挪过去,再打上一两个月,来来回回大半年,功劳还得东分一些西散一点,到他自己身上还就真没剩多少了。
他不甘心。
安七看见这个少年含笑的眉眼,顿时明白了:“便是我不去,少将军也是要自己一个人去的,身边的部将不会同意你孤身犯险,与其引起动乱,不如私下撺掇我一同去——因为这两万人里只有我,能去,也愿意去。”
慕容世松点点头:“你很聪明。”
这小子确实脑子好使,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安七都是他撺掇一起行动的不二人选。
安七笑了一声:“这不就是少将军选中我的原因之一吗?”
慕容世松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忍不住嗓音含笑,带着些许疑惑和猜测:“之一?”
安七提醒一样的说:“还有能力啊,否则少将军岂不是随便找一个人都可以,又何必非得找我?”整个人显得非常自信。
慕容世松放声大笑,又马上抑制住,伸手拍了拍安七的肩头,道:“很好,今晚大军驻扎,子时我们就走。”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四处走动。
安七想了想,道:“少将军就不怕回不来了吗?”
慕容世松很理所当然的说:“但这也意味着更大的功劳——此次你我二人若能平安回来,我便把你提拔到我身边来,保你至少升个百夫长。”
安七暗暗松了口气,开玩笑似的说:“那也要少将军自己能活着回来才好,若不然,只怕小子自此可要亡命天涯了。”
“我命硬得很,你也一样。”
“没错。”
两人就这样简单的计划好了。
系统:【……】不是?等等?就这样?这么莽的吗?
系统骤然想起一件事:【七七,你不会骑马啊?!】
安七面上跟慕容世松言笑晏晏,心里却满不在乎:【到时候试试,能骑自然是最好,不能就让慕容世松带我,多大个事。】
系统:【……】不,这个事儿还是很大的好不好!!!
很快,到了晚上。
因为在沙漠,而且白天的时候又出了好几起死亡,所以慕容世松宣布就地驻扎休息,没有任何一位将领不同意。
子时,军中一片寂静——明天还要赶路,这时候没有人有心思大晚上不睡觉还办什么篝火晚会的。
这就方便了慕容世松和安七的行动。
慕容世松准备了四把刀四把剑两杆红缨枪两匹马,安七看得叹为观止:“少将军果然深思熟虑,这是铁了心的要独自闯一闯?”
慕容世松把一根缰绳抛过去,催促道:“赶紧的,别啰嗦。”
安七虽然没骑过马,但她看过别人骑马啊,依样画葫芦攀上马背——这才知道看别人骑和自己骑完全是两回事。
她甚至没办法控制马儿奔跑的方向。
这可就很尴尬了。
安七暗叹一口气:“少将军,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非常沉痛的事——”
慕容世松顿觉不妙,狐疑道:“你别说你不会骑马?”
安七看了看自己□□一直在打响鼻的马儿,又看向慕容世松,一脸无辜:“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慕容世松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可事已至此,总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吧!
慕容世松咬牙道:“这边来,爷带着你!”
安七自知理亏,二话不说只是照办。
要问慕容世松为什么不干脆自己一个人去——他就是再自大,那也不可能觉得自己一个人能敌南诏千军万马!
当然,就算加上一个安七,他也不觉得他们可以干得过去。
毕竟安七的实力到底如何,谁也还说不准呢。但是这总比他一个人来得好吧?
况且,他也没想着要玩光明正大那一套啊:)。
安七刚一上马,慕容世松一抽马鞭就往南边赶去。
他父亲让他带来的将领可没有什么省油的灯,能带着两匹马出来已经是慕容世松的极限,这时候就算是再怎么小心翼翼,只要马儿一跑起来,那是绝对会被发现的。
既然怎么样都会被发现,那就干脆把动静再闹大点,力求最快的速度那才是最好的。
安七倒抽一口凉气:“少将军莽得很啊!?”
慕容世松冷笑一声:“连马也不会骑的废物,亏得爷还特特的叫上你!”
安七好声好气的说:“……是小子的错。”
慕容世松继续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少说两句话,别叫爷听着生气!”
安七:“……”
算了,是她理亏。
大不了到时候护着他就是了呗。
系统:【……】真的是对自己很有自信了。
安七:还用你来说?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还他妈建什么功立什么业?你那战神芯片白瞎的?小心我踩死你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慕容世松的计划是,先单枪匹马赶到南诏作乱的滇南,彼时南诏肯定想不到他是慕容世松,那么自然不会对他过份警惕。
别的不说,混进去烧两处粮草帐篷那也是有作用的。
关键他们就两个人,目标分散,不好抓。
——如果安七知道他的这个计划,估计是情愿自己一个人来干,也不会上了这艘贼船。
你他妈是以为你穿了隐身衣吗你个小智障!?
还好安七不知道。
然而,当他们日夜兼程不要命一样的甩开身后穷追不舍的将领、并成功到达了滇南东北境之后,安七是不知道也不行了。
“我可去你的吧你个小狗日的什么叫趁夜摸进去点火就跑?”安七差点没把饭桌子掀翻,也再顾不得什么礼数尊敬掩饰了,近乎咆哮的道:“辣么大个南诏,五万大军压境,你点什么火、往哪儿点火、怎么跑、往哪儿跑、鬼知道能不能跑得掉,这些你难道都想过?”
慕容世松:“……没。”怎么还骂人呢?!
安七差点被他的智熄操作气到窒息:“我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真是见了鬼啊慕容世松!!!
慕容世松一下子有些气弱,强行捡起一丝少将军的气势,道:“我觉得你对我不太尊重,甚至有点放肆。”
安七冷笑一声:“回去吧,先拿着自己的命回去了再说!”
慕容世松那能干吗?辛辛苦苦跑了这么多天,胜利近到眼前,他能就这么放弃?!
那不能够。
“你不过才是一个新兵,我以少将军的身份命令你,一切听我指示!”
安七:“……”
嘿我个暴脾气!
将军之子瞧给你能的?
安七二话没说一脚踢过去,拽着人头发拖着就上酒馆后院绑在了马厩旁。
系统:【……】我就知道,主子又要有骚操作了。
系统:【但是主子,你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说呢?】
安七简直理不直气也壮:【两个人哪里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倒是可以做奸细,但是这剑拔弩张的情势,哪里还有时间给你去慢慢的磨?或者可以下狠手拿命去拼,但是南诏这么个小东西它也配?】
系统几乎哑口无言。
顿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语言似的:【那主子,你为什么要答应过来?】
安七自己还委屈呢:【是慕容世松先找的我!我以为他有点脑子!】
系统:【……那不是你自己答应的吗?】
安七:【他都主动找我了,我能临阵退缩不去吗?!那以后就不要想着得到什么赏识了!】
系统:【……】说不上哪儿不对,就是觉得你这个理论不是什么很能站的住脚:)。
慕容世松是全然没有防备,所以才被安七一脚踢中膝盖,整个人往地上一跪的时候,脑子都还是懵的。
——咋就给人拜年了呢!?
就这么一愣神,安七已经拖着他绑好了。
“安七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放开本将军!”
安七冷笑一声:“什么时候军队来了,什么时候少将军再下来吧!不管是我的命还是少将军的命,都绝不能因为少将军的头脑发热而断送在这么一场小小的战役里面!”
慕容世松很是激动:“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成功?
安七断然道:“因为我想不出来南诏到底要有多蠢才能连两个小兵都防不住,那还造什么反?!”
慕容世松:“……”突然词穷。
甚至开始反思,自己的计划真的这么烂吗?
安七一看他那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是一点奢望都不留给他,直接说:“您有计划吗?”
慕容世松有点懵:“不是给你说了……”吗?
安七满脸暴躁:“那种狗屎居然是计划?!你认真的?!您长脑子了吗?!”
被骂了一脸的慕容世松:“……”安七卧槽你大爷!
接下来五天,安七每天都伺候慕容世松吃喝拉撒,然后站在路边翘首以盼被甩在后面的将领和部队。
因为少将军突然夜奔,将领们都放弃了休息,有马的都先往这边跑,没有马的也是不眠不休的追。把原本还需要一个半月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然而等他们到的时候……
——现场只剩下被捆绑的慕容世松和一堆埋伏好了的南诏蛮子兵了。
将军们:“……”
凎!中埋伏了!
造成这一切的万恶之源慕容世松更是恨得一口银牙咬碎——早知道安七那个小王八羔子是南诏派来的细作,他能自己巴巴的送上门去吗?!
显然,现场唯独没见安七的身影这个情况,已经让她的身份陷入了彻底的被怀疑中了。
但不管慕容世松和一众将领心里是怎样的恨,此时此刻他们不得不面临的更为严峻的情况是,他们被南诏蛮子兵在大周的滇南境内生擒了!
余下将近两万小兵,有足够战斗力的只有三千多,再有的一万七千人不过是凑数的,这可怎么办?
要是被南诏这么个前边陲小国现大周附庸这样几乎是不费一兵一卒的给攻破了,那慕容家的脸和大周的脸不是通通丢得一干二净了吗?!
脸面倒是次要,就怕大周自此一败涂地啊!
而他们的担忧连一个晚上都没有维持过——
当天晚上,南诏蛮子兵暂时攻陷做驻扎用的这个小酒馆就爆发出了一阵骚乱。
慕容世松胡子拉碴的,费力睁开腥松的睡眼,险些被外头的火光吓了一跳。
看那架势,倒像是外面有千军万马来与南诏的蛮子兵对峙起来了!
慕容世松心里陡然爆发出了希望——咁你娘的这群兵蛋子们可算是来了!他就说!这群只会玩阴司的东西即使抓住了他们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要乖乖束手就擒!?
在他的翘首以盼中,率先冲进来的却是一个娇小的身影,不足五尺的个子,穿着厚重宽大的铁甲,左手拿刀右手持剑,背后还背着一杆弓的人,赫然是安七!
——你他娘想对本少将军做什么!???
慕容世松来不及多想什么,因为安七已经飞快的欺身过来了。只见她狠绝的举起刀,往下就是一劈。
再勇敢的英雄在这个时候也得被吓得闭上双眼,可预想中的痛苦却并没有袭来。慕容世松试探的睁开眼睛——
安七已经不在他眼前了,束缚住他行动的麻绳和脚腕的铁链已经尽数被斩断,可想而知是被谁砍的,此时的安七已经去了别的将领面前,一一解放众人。
等到把落入陷阱的八位将领尽数解开,南诏的蛮子兵到底还是冲了进来。
安七反应极快,两步冲到手无寸铁的慕容世松面前,左手横在腹前对着蛮子兵就是狠狠一划拉——冲在前面的两人就这么被她不费吹灰之力的拦腰斩断。
拦!腰!斩!断!
断开了!!!
慕容世松:“!!!”过于惊讶以至于喉咙失声。
你这是什么魔鬼力气!?
然而还没完。
安七右手持剑,顺着方向刺入前方一人的胸膛,反手拔出来,又把刀扔给慕容世松,右手的剑一分为二——这竟然是一把鸳鸯宝剑!
现在的安七双手持剑,原地转了两圈,冲到近前来的蛮子兵脖子上就都多出来一条干净利落的血线,连哼一声都没有,就这么倒了下去。
她的一切动作,就像舞蹈一样流畅自然甚至是优美,只是手起刀落必定收割几人性命这一点,却又让她宛如地狱里来的恶魔。
偏偏小脸一直白净,愣是一滴血都没沾上。
后面接连冲过来的蛮子兵并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这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连接着便往上冲。
安七一个弓步拉开距离,右手的剑斜斜往上便刺穿了两个蛮子兵的头骨,眼见旁边窜出来几人,而安七却因为右手的剑卡在蛮子兵头颅上一时拔不出来而移动不得。
系统吓得啊啊啊直叫:【主子把剑扔了啊扔了!!!】
安七却很是镇定,瞬间以被卡住的剑做支点和轴,顺势往上一翘,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借着圆周运动的离心力就把剑拔了出来,落下时正好踩在蹿出来的顺数第三个人的背上,这么好的机会安七当然不会放过,当下左手的剑往下一捅,那人就相当于被爆了头!
安七:这么好的宝剑,扔是不可能扔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扔的!!!
慕容世松:“……”小王八羔子你不要这么血腥啊!!!!
众位将领:“……”你那边什么剑那么锋利好用啊啊啊啊!!!
安七足下使劲一蹬,被爆了头的某人当即往下倒了,与此同时,安七娇小的身子窜了出去,对着越来越多的蛮子兵狠狠的杀了上去,一剑一个,硬生生撕出来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