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蛋子们没办法,咬咬牙继续跑。
可这口气并没有撑多长时间,渐渐的又慢了下来。
安七又是一鞭子抽上去,终于有人受不了了,道:“安大人,我们受不住!”
这话是所有兵蛋子们的想法,之前不说不过是没人出头。现在有人说了,便都接二连三的附和起来。
安七冷笑一声:“这才多少量,就受不住了?感情辉门关招收了你们进来,只是为着养你们这一群闲人?”
众人停下来,有些不服气,但也不敢吭声。
安七把手背在身后,一个个审视这些杂兵,良久,说:“就你们这样的体能,别说上战场能做点什么了,恐怕是连战场都到不了吧?你以为这日常的训练是多此一举呢?现在不练,将来上了战场,你呼哧呼哧跑到敌军面前,刀也拿不起剑也拿不起,且先撑着膝盖牛似的喘几口气,敌军的马蹄却已经踏在了你身上,敌军的刀刃已经划破了你的喉咙!到那时,你再去想我的训练是不是太严苛!”
众人不得不低下了头。
却有人大声嚷嚷:“安大人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们是兵役征上来的,本来在自己家过得好好的,若不是家里没个男丁,又怎么会半路当兵!”
安七看向那个粗声粗气的男人,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但我知道你是怎么没的,你信不信?”
这话可太有威胁性了。丁大海一下子仿佛被掐了脖子的小鸡仔,再多的话都噎在了脖子里。
安七也不管他,又哼了一声,道:“来前我就听说,新来的兵蛋子们里面,有那么几个精力旺盛得很,三天两头叫姑娘。我还当是你们嫌弃锻炼强度太弱,这才特特的给你们加训,这怎么又是个受不住的样子了?”
这……
真叫了姑娘的几个都涨红了脸。
安七一鞭子抽地上,发出老大一声响,呵斥道:“给我跑起来!谁再敢给我掉队,我手里的鞭子,可不认识你!”
——安副偏将是魔鬼。
这样的传言渐渐的流传开来。
这日,系统道:【主子,你之前让我监视丁大海……他现在正在帐子里瞎说呢。】
安七本来在擦剑,闻言马上把鸳鸯剑插回剑鞘,步履生风便往九区帐走。
“那群娘儿们,糙得很。”这是丁大海的声音,像是喝了几口酒,便在吹牛打屁:“不是我吹,我和你们说,当初在凉宜,那我可是我们那儿的哥!什么姑娘我没睡过?在这边关,也就是你们才把那些窑姐当宝护着,其实真正的姑娘,那一身皮子真是细嫩,又会唱歌又会跳舞的,哪儿像这……”
安七听不下去了,便掀开帘子走进去,笑着说:“哟,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也说给我听听?”
原本在起哄说“丁哥尿性”“丁哥威武”的大兵顿时不敢吱声了。
唯独丁大海,喝高了,扯了安七就说:“安大人,你能耐啊——只可惜你这小身板,怕还是个雏儿吧?”说完自己还笑了几声。
周围的人:“……”卧槽,作死啊这人?!
安七却是笑眯眯的听他讲,完了还端起桌上的黄酒闻了一闻,道:“好酒啊,西域来的醉生梦死?哪儿来的?”
丁大海哈哈大笑:“怎么安大人没喝过?我和你说,你丁哥,别的没有,钱还有两个,你跟着我混,少不了你的好!”
安七还是不恼,仍旧笑眯眯的说:“这样啊?那我先谢丁哥的赏了?”
丁大海越发兴奋,把酒拿来又给安七满上,阔气道:“喝!丁哥请你的!”
安七拿着酒走了两步,突然转身,抡起手上的粗瓷碗就狠狠砸到了丁大海的太阳穴。那粗瓷碗直接爆裂开来,丁大海的笑还停留在脸上,整个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安七气也没让他喘一口,直接把人摁在地上就开揍,那力道,真是拳拳到肉,恨不能把骨头给他锤碎了似的。
“你他娘!”安七直接给了一拳:“小瘪三是不是欠收拾!”
把丁大海的脸揍得如同开了染布坊一般,她还没完全泻气,又把他的头跟只皮球一样,擂得地面砰砰直响。
“我.操.你.大.爷.的狗.畜.牲!在你爹面前也敢逞凶斗狠,”安七喘了口气,把人一个八尺大汉硬生生从地上拎了起来,又是一拳照着他肚子就轰了出去:“也用不着你娘来,爹爹亲自教你怎么做人!”
丁大海那么大个人,被安七这一拳直接轰到了帐子上,差点把帐子压塌。
周围的兵一下子都懵了,但是却又不敢去拉架,只能在旁边说:“安大人,大人息怒啊,丁哥……丁大海也就是喝酒喝高了,他平时没有这么不尊重的……”
“是啊是啊安大人,大海他刚才是冒犯了大人,但也犯不着把他打死吧?”
安七冷笑一声:“好本事啊你们一个个的?来辉门关当兵,正经的训练一个不如一个,私下谈论姑娘倒是一个个雄风大振了?你们可真厉害啊!”
这……找姑娘不是男人都会的事吗?怎么这位安大人却生气成这样?
众人心头都有这样的疑惑,却终究不敢说出口来。
安七朗声道:“我不希望你们手里沾的第一滴血是来自于同为大周人的同胞。是,边关的军妓地位都低,但她们也是大周人,不是你们可以随意凌辱伤害的敌人!从现在开始,凡辉门关的兵,只有连续完成十天的任务,才能去找姑娘!我会交代每个区的都统和大都统,将你们每天的训练情况如实记录和上报,但有犯者,我亲自来操练他,且看他有多大能耐!”
“安七!”
慕容世松从外面走来。
他走过来,明显是偏向安七的,笑着问:“怎么动这么大肝火?”
安七恭敬的一抱拳:“见过少将军。卑职刚才做了一条新规定。”
慕容世松伸手托住她,道:“什么规矩,说来我听听。”
便有人大着胆子告状:“少将军,安大人刚才说,凡是辉门关的兵,只有完成十天的训练才能……找姑娘……”
慕容世松眼皮一跳:“这……”
安七凉凉的补充:“是连续。连续完成十天的训练。如果你中间断了一天,那自然是从头开始计数的。”
这更不人道了好吗!!!
慕容世松有心跟安七处好关系,自然不能驳斥她,便道:“……你管他们这种事干什么?”
安七冷笑一声:“呵,这群兵蛋子,一个个不想着好好训练将来好保家卫国,却是想着今天又找哪个姑娘,原来他们不是来当兵的,却是来.嫖.娼.的不成?每天的训练哭天嚎地说完不成,却还有精力找姑娘,可见平时叫苦连天不过是装样。这样的人将来就算上战场,十个里面也得有九个是逃兵,剩下那一个还没来得及逃就死在赫赫人的铁骑马蹄下了!这像样吗?”
慕容世松马上倒戈:“那是不像样,安大人这话说得对!”
众人:……凎。
系统:【啧啧啧,舔狗舔到最后,终将一无所有啊。】
无论怎么样,这个规定还是被推行了下去,甚至几乎所有的区都在效仿安七管辖的三个区和之前待过的九区,开始盛行魔鬼训练。
被练得死去活来的大兵:……凎。
被安七打过的丁大海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好在他命大,在边关这缺医少药的地方还能留下一口气来。
好歹没死。
不过就算死了也没事,安七手上不缺这点血。
不过到底是伤了筋骨,以后丁大海再要完成日常训练,恐怕是难了。更别提要连续完成十天才能找姑娘——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折腾九区的姑娘们!
容巧慧听说了这件事后,当场就哭了。
她知道安七是为了她,更是为了辉门关那么多从来不能抬起头来做人的姑娘们。
安七知道自己只是单纯的打丁大海一顿,或许可以帮容巧慧出这一口恶气,或许可以把容巧慧从这个渣滓手里救出来。但是辉门关不是只有这一个丁大海,对辉门关的姑娘们予取予求、肢体虐待、言语羞辱的大兵不在少数,安七不能一个个去打。
所以她按兵不动,先找到理由去九区活动,然后恰巧听见丁大海的放肆言谈,笑里藏刀的捧得他越发的飘飘然,再借机发作,最后凭此事颁布新的规定。
这样或许仍然不能杜绝姑娘们被.虐.待.的事发生,但至少可以避免那些杂兵来找姑娘们发泄。
安七救了绝大部分活在水深火热里的姑娘,容巧慧一辈子记得她的情。
然而郑妞儿就想不到那么远了,她非常执着的觉得安七就是在追求容巧慧。
颇感言语无力的容巧慧:“……”凎。
姐妹,我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但是我不能跟你说!
容巧慧实在是憋不住了,主动去找了安七,问她能不能把她是个女孩子的事也告诉郑妞儿。安七顿了顿,没说话。容巧慧把郑妞儿最近“一颗好心向红娘”的事告诉了安七,安七哭笑不得,便同意了。
你猜怎么着?
慕容世松看见容巧慧找安七,两人还相谈甚欢的样子,便想从容巧慧这边下手打探消息。
——安七虽然看上去好像是没有跟他生气的样子,但是那冷漠生疏的样子可不是他想要的。
他是真想跟安七做拜把子的亲兄弟,要是能恰好做他妹夫,那就更好了。
他已经知道他大妹妹是要入宫的了,但是他还有个二妹妹呢!这个年纪上又更合适了!
谁知道就是这么巧,容巧慧刚找了郑妞儿打算把这事说出来,慕容世松也正打算亲自来找容巧慧。
他堂堂少将军,谁也不敢拦他,而且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怎么着,这一路上就是没人问他要去哪儿。
容巧慧在帐子里,自然没看见他,他就刚刚好听到一句:“……你别说出去,七儿其实是个姑娘家。”
慕容世松:“……”
他一下子呆在原地,愣是不敢再上前。
郑妞儿马上说:“胡说,你就算不想答应他,也不能……”
容巧慧叹了一口气,道:“她真的是个女孩子,你不信就去问她!以后可别再满嘴跑马了,这事儿就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慕容.第三个人.世松:“……”
刺激。
慕容世松听见里面的人似乎要出来,马上转身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跑了老远,才捂着他的小心脏喘气。
——娘的,安七是个女儿家?
——那她杀人那么凶?
慕容世松又想起自己半年前开的那个玩笑,心道:难怪她那么生气。
——那,那我不是看了她的身子?
——我、她也看了我的身子!
——我们在一个池子里泡澡!
念头如同坟头疯长的野草,慕容世松的小心脏一下子跳得更热闹了些,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
………………
安七最近看慕容世松有点奇怪。
他老看她。
当然,自从她在那个温泉那里狠狠生了他一场气之后,慕容世松就时常看着她。她知道他是想和她和好,但是那二皮脸她是真不想理,就只保持了起码的礼貌。
但是最近——他有点不对劲。
他看她的时候,只要她看过去,他就条件反射的捂着胸口扭过头去。好像是心虚,又好像是……羞涩?
安七:【……】
系统:【……】
安七:【我怎么觉得,慕容世松跟个大姑娘一样?】
系统:【不瞒你说,我也……】
安七背后突然汗毛倒竖:【我不会把他掰弯了吧?!】
系统一个电球球都被下成了白色:【!玩这么大吗?!】
安七和系统不约而同的想到:ohno,不要这样!
………………
慕容世松的奇怪状态不仅仅是安七发现了,慕容世柏也察觉到了。
他们本来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在边关磨练,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
近来,自己这位大哥可有些奇怪。
慕容世柏观察了几天,便道:“大哥,你这是……”
慕容世松猛地回神:“什么?”
慕容世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大哥已经是第三次走神了。他艰难的开口:“你觉没觉得……你有点像京城里的那些怀春的少女?”
慕容世松啐了他一口:“你皮子痒了?”
慕容世柏本能的躲了一下,却还是说:“你真的有点像——所以你是不是看中了哪家姑娘?也是,你也快十七岁了,是该娶媳妇的年纪了。”
慕容世松一下子愣住了——如果说慕容世柏刚才就是随口那么一口花花,图个嘴上痛快。那慕容世松就真的是……
他刚才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安七。
那个人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他脑子里,一如当初她一力破千军,于夜幕低垂、厮杀血泊中挡在他身前一样,无法拒绝,也不愿意拒绝。
他在想,如果安七做他的夫人,他会怎么样?
明明安七真的一点都不温柔,为人残暴又冷漠,可……可他怎么就着了她的魔呢?
慕容世柏见他没追上来打,又在原地发呆,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难道还真被他说中了?
然而还没等他问出口,就见慕容世松一脸粗犷的温柔,说:“你觉得安七,怎么样?”
慕容世柏一呆:“……谁?”
他哥说:“安七。”
慕容世柏:“???”是那个一人几乎狂斩南诏近三万蛮子兵,徒手能把丁大海打得卧床一个月甚至至今不能人道的,安七吗?
怎么样嘛……那肯定是好的啊。行兵打仗必备良品。
可那不是个男人吗!!!
慕容世柏悚然一惊,近乎崩溃:“哥你清醒一点!我知道边关女人少龙阳的人多,但是你可是父亲的嫡长子,你不能是个断袖啊啊啊!!!”
慕容世松下意识就想说那是个女孩子,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憋出来一句:“……就,问问你怎么样。”
慕容世柏连连摇头:“不不不,我觉得不怎么样!”
哪怕他之前再佩服安七的手段和实力,在这个他哥明显情根深种的前提下,他都不能说安七一句好话!
慕容世松不满的说:“安七哪儿不好了?又努力,又认真,能吃苦,能上阵杀敌,并肩作战简直是再可靠也没有了,你还有哪儿不满?”
慕容世柏:“……”
慕容世柏快要疯了!
“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安七再好可那也是个爷们儿,是个男的!父亲不会同意的!”
土拨鼠叫.jpg!
慕容世松刚刚彻底认清楚自己的心意,这会儿自己还来不及体味那点甜蜜,只觉得慕容世柏又没眼色又讨人嫌。马上冷下脸来把人轰走。
迫于哥哥的淫威,慕容世柏忧心忡忡的走了。
慕容世松却一个人独自甜蜜:
——当初安七来辉门关,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
——后来安七被准许入伍,也是他第一个跟她说话。
——安七第一次出任务,就是他邀请的!
——他让安七跟他一起走,安七马上就走了,四舍五入就是私奔了!
——安七还和他骑同一匹马!
——安七一个人撕开南诏蛮子兵的包围,把他救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们洗了鸳鸯浴!鸳!鸯!浴!
如果慕容世松也有一个系统,这时候他的系统恐怕会放一首音乐:“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啧,噫惹。
虽然他没有系统,但是安七有啊。
而莫名其妙听到这首歌的安七直接对这个沙雕统子发了三个问号:【???】
系统喜滋滋的自己跳舞:【我们家主子就是魅力大啊,女扮男装能把一个直男掰弯!】
安七:【……】
安七阴森森的说:【你想死吗?】
系统:【……】
系统乖乖的把小喇叭关了,并爆发出一阵嚎啕:【宝儿啊,爸爸的宝儿啊!爸爸没用啊!爸爸保不住你!】
安七:【……】卧槽。
安七强行关闭了系统连接。
系统:【……】统子委屈,但统子不说。
自从安七意识到她把慕容世松“掰弯”了之后,她的日子越来越水深火热了起来。
甚至慕容世柏也来掺合一脚。
安七可太敏感了,一见慕容世柏那隐隐包含针对的行为,马上就猜到“慕容世松是不是暴露了他是个断袖”的事。
哦豁,完蛋。
——你妈的,为什么。
她都没有体会过搞基的刺激,怎么就要先面临家属的抵死拒绝了?
这位弟弟,我倒是想搞基,但是我没那功能啊。你哥哥是自己把自己掰弯的,跟我没关系啊!!!
可这苦她没处诉!
因为慕容世松那二皮脸突然就开始羞涩了!
他不敢说!安七可上哪儿知道去!?总不能说“我看出来你想gay我”吧!!
安七:你妈的,我太难了。
恰在此时,慕容迥接到上面命令,汝南王将亲自带领队伍赴往西南。
安七做为最能冲的人,义不容辞便要上阵。
慕容世松满以为自己也要去,但是这样的大战可不是慕容世松这样的还没长成的小孩儿能去掺合的——安七到底只是一个例外——慕容迥先就驳斥了这样的请求。
安七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能让她喘气儿了。
这一仗打了有将近三年,安七带着几小队人马几乎是走到哪儿杀到哪儿,在收服西南安兆、幽并等六州的战役中都占据了主要功劳。
到最后那群蛮人几乎是听见安七的名字就心生退意,见到像那柄鸳鸯剑的剑就腿软。
连年战功积累下,安七被慕容迥连续提拔,“修罗战神”的名号也传去了中京。
安七:……感谢不是鸳鸯战神:)。
其实在那之前,西南冀人曾叫过她“鬼鸳鸯”,就是因为这柄鸳鸯剑:)。
——实际上在原著中,这本是在乾元十四年才由汝南王带领慕容家打下来的战绩,其中还有甄珩的参与。在这之后,玄凌就开始着手对付慕容家。
安七凭一己之力把这个结果硬生生提前了四年,甚至此时甄珩才二十一岁,尚且还没到边关。
现在,玄凌的翅膀还没有完全硬起来,朝中更是后继无人,慕容世兰又还深得他的宠爱,他自然还没想除去慕容家。
大战方定,玄凌便下旨让慕容家三位连带着安七等立下举世战功的人一同回中京,他要一一封赏。
当然更重要的是,两年前他刚刚让慕容世兰入宫,当时就是华嫔,现在直接升为妃。按照玄凌的意思,那自然是要让慕容迥亲眼看看他对他闺女有多好才行了。
安七已经在边关接了口谕,说封为镇军大将军,直接跳到正二品。
慕容迥更是封了一等嘉毅侯,长子慕容世松为正三品冠军大将军、二子慕容世柏为怀化将军——尽管这两小子根本都没去西南,但是在这三年时间里,把辉门关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慕容迥他们可以没有后顾之忧,这本身也是很不错的功劳。
安七越发的高了,只是仍然比较瘦。
毕竟还是女子的骨骼和肌肉,并不能像男子那样魁梧。
好久不见慕容世松,安七甚至上前去抱了抱他:“好久不见少将军!啊,现在该说是冠军大将军了!”
慕容世松想了安七有三年,原以为久不见她,他就会渐渐忘了她,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并忘不了。
他渐渐长大,终于也明白了三年多前他给安七开的那个玩笑有多过分。大概是出于补偿,他把安七的秘密完全埋葬在了肚子里,再没给多一个人说过。也尽心的照顾何婶子和郑妞儿、容巧慧,并不让她们念他的恩情,只是为了心里好受些。
安七一回来就给他一个熊抱,他不由自主的便有些心猿意马。
但是现在对方的军衔甚至比他还高了,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讲,他都不能这么说出来。
——没关系的,都等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差这几天吗?
大队回到京城。
安七把何婶子和两位姐姐也带回去了——她知道她救不了所有边关的女子,但至少让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余生平安吧。
慕容世松便说:“我记得你是吴致府人,在京城该没有地方住,不如就去慕容家住下,闲下来还能与我兄弟二人切磋。”
安七正发愁呢,闻言自然欣然应下——她本来都差点要找汝南王说说话,让他给他器重的手下安排一个住处了。
慕容世松的话恰好是瞌睡就送来了枕头,而且态度轻松自然,又充满了赤诚。
她只当这人的少年假心动期已经完全过去,真是一点都没多想。
而这一次进京,她就要主动告诉天下人,那个为大周浴血奋战、被称为“修罗战神”的安七,其实是个女儿郎。
当然,在这之前,她还要去一趟甄家——
安七摸了摸自己小衣系带上的那一对碧珠金簪,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