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琅不太赞成易明松的做法,但长情铁了心要做狗皮膏药,贴上就甩不掉。
他怕易明松好心吃闷亏,而且这人见过方与恩,或许能从他身上多换点消息。
也不知道于惊川现在何处,神出鬼没真不是个好习惯。
江焰琅啃着排骨发愁,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于惊川,把方与恩去过西陇的消息告诉他。
可转念一想,于惊川根本不需要他的消息吧,他的师父招惹的人不少呢,哪还轮得到他。
而且西陇和刀村的渊源不浅,于惊川怎会想不到回去查探。
思及此,江焰琅咬骨头的力道都重了些。
易明松把他们带到偏院,安排了住处就离开了,这是他大哥易明礼的宅子,可他经商在外,府上时常空着,便交由易明松打理。
府邸虽小却样貌精致,摆设考究,一方小小的水榭独具风味,可江焰琅蹲在旁边恶狠狠啃着排骨,实在破坏雅意。
“啊,水里的鱼都不愿意看你一眼。”
归白突然出现,无声无息地落在亭前,尽管有望柱遮掩他的身影,江焰琅还是对他胆大包天的举动竖起大拇指:“你真是一点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这里厉害的就你一个啊。”归白耸肩,连声音都没刻意压低,“那个长什么情的公子还真是吃百家饭的,样样会一点,但都不精通。”
“这么快就打听到了?”
江焰琅挑眉,扔给他一块排骨。
归白没他那么野性,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帕子接住煎得焦脆的排骨,一口咬下也没发出声音,看得江焰琅翻了个白眼。
归白道:“他在诵春堂的观察簿上面,刚好有人接过他的追秘求闻令,可惜和你一样,是个业绩空空没什么意思的人,就今晚爬映灯楼给他添了一笔,唉,总觉得他以后的日子会比你精彩。”
“唔唔。”江焰琅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对他的数落充耳不闻,转头道:“感觉诵春堂的生意不错,你们还收人吗?”
“干嘛,要和我抢生意?”归白看起来毫不在意,“堂内很久没添过新人了,我们因天下第一案折损过一些人,堂主怕诵春堂受影响,便暂停了很多行动,这些年过得都是无聊日子,这诵春堂也是,看起来行踪不定,实则东躲西藏。”
“喂,言多必失。”江焰琅觑他,“我和你很熟么你就跟我说这么多。”
归白摊手:“饿了,得靠你吃饭。”
江焰琅再翻个白眼,排骨唰唰扔给他,归白唰唰接下,隔着帕子夹满指缝,炫耀似的展开:“这些倒也不算秘密啦,主要你扯着嗓子嚎也没人当回事,但你运气确实不错,刚出山就撞上卜云山庄开山祭。”
“这消息要是真的,长情公子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归白倒没什么所谓:“你不也无意间知道了很多奇怪的消息吗?”
奇怪的消息?
于惊川和谷年年认识这种事么?
江焰琅啧了一声,觉得自己在意过了头,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归白:“谷年年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突然说到她了?”归白微妙地看着他,“我不太了解啦,但许多人提起她都会说离她远些准没错,你这么做准没错。”
江焰琅皮笑肉不笑道:“真是太有用了,谢谢你。”
“不客气啦。”归白啃完排骨,将骨头包好扔进江焰琅的骨碟中,无视对方的白眼从衣服里取出一封信笺甩出,“这封信像是给你的,帮你拿来了,不用谢。”
江焰琅两指夹住信笺,有些奇怪:“你怎么还会拿到给我的信。”
“人总会在不经意间听到一些小秘密嘛。”归白抬头看天,“偶然遇见几个百家山庄的小姑娘,我听她们收拾行头的时候正抱怨怎么把信交给完全不认识的江焰琅,这不巧了么,我刚好认识呀。”
“……你是怎么说服她们把信交给陌生人的?”
江焰琅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哪需要说服,”归白理直气壮,“解释起来麻烦得很,我直接拿走了。”
江焰琅:“……真不像好人。”
归白也不介意,眯着眼道:“不用谢我,你们要动身去卜云山庄,哪里还遇得上她们。”
江焰琅无言以对,低头看信时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