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义人士丽达摊了摊手:“这挡也挡了,话也说了,能让我走了吧?”
黑衣男子收了剑鞘挪到路中央,单手负剑冷声吓道:“你的命,我要了。”
丽达在心里默默接话:装酷的黑衣男呐,你要的是这条刘一枝的命,还是这条钦差大臣的命,还是我丽达的命?
没有听到丽达心声的黑衣男子利落地抽出雪亮的长剑直指刘一枝的额头,一副马上要把人脑壳刺个对穿的架势。
丽达毫无波澜。
黑衣男子脸上就起了波澜,佯装镇定地问:“你为何不避?”
说起这个丽达就尴尬了。
原主刘一枝,他起码是个出生于北方的正常成年男子,身高一米八往上。
而丽达,只有一米四五。
在黑衣男子看来他拿剑指着刘一枝的眉心。
在丽达看来……他就是指着离自己头顶老远的地方而已。
丽达:喵喵喵?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尴尬的丽达选择沉默。
黑衣男子将这沉默解读为一种挑衅。
被帅了一脸的黑衣男子气愤地刺向刘一枝的脑壳,手不易察觉的有些颤抖:他怀疑这个人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不然不可能如此有恃无恐,视自己的威胁如无物。
刺空的一剑印证了黑衣男子的猜测。
丽达摸了摸凉飕飕的头顶,试图解释刺了个寂寞的这一剑,还没出口,就见黑衣男子收了剑拱手佩服道:“前辈果然武功卓绝,躲闪的身法竟没有被我看出,连残影也无。”
“但晚辈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势必要用全力将您斩杀于敬佛镇外。”
话音刚落,黑衣男子就提剑暴起对着丽达劈了下来。
丽达捕捉了黑衣男子话里的关键,用原主记忆中名为“踏雪无痕”的轻功躲开了这一击,顺带着缩进了镇门。
丽达站在镇门内对着黑衣男子摆手:“我已经入了敬佛镇,你已然达不成所托之事了,还不速速离去。”
黑衣男子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人的实力远不是资料里描述的那样,他根本毫无胜算。深觉被哪个小人使了绊子的黑衣男子沉吟片刻,就谢过丽达使着轻功远去了。
丽达顺利进了敬佛镇,大白天的镇子还是很热闹,街市上人来人往。不愧是声名在外的大镇,比原主记忆中的普通镇子要繁华不少,人人面色红润,衣着整洁,更是轻声细语,瞧着面善心慈。
要说与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没有沿街乞讨的乞丐,以及,每家店铺里,都供着尊佛。佛像前香火不熄,檀香散在空气里,不浓不淡。
准确来说,敬佛镇家家户户,都会供一尊佛,佛前的供奉与香火更是一日不少,整座镇子都被檀香熏入了味。
街上与丽达一样好奇地瞧来瞧去的人不在少数。
都是慕名而来。
丽达于是随手拉了一个看着像外地人的大哥问:“这位大哥,我听说敬佛镇很有名就脑袋一热来这里游玩了,想问您,不知它有何特别?因何出名。”
大哥拍了拍胸脯像是做足了攻略的样子,对着丽达侃侃而谈:“小兄弟你这就问对人了。这镇啊,从前不叫敬佛镇……”
在大哥的口中,丽达得知,这从前就是一座普通镇子。因为镇子旁边就是洹江,就叫做临江镇。
前些年新上任的知府为人肃正,眼里容不得沙子,绝心要好好整治此地的匪患,拨了兵彻彻底底地剿了次匪。
逃窜到临江镇的流匪将镇子洗劫一空,偏偏又碰上一场大雨,洹江涨水,淹了镇子一遭。
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
水灾后,引来了瘟魔,带来了瘟疫。
正当临江镇的人苦不堪言之时,来了个活佛。那活佛穿着破衣烂衫,像个潦倒的云游四方的和尚,却能与瘟魔斗上几百个来回。
最终,活佛为了镇民安危舍身除魔,化为乌有。
镇民感念活佛的功绩,将镇名改为敬佛镇,并家家供起活佛的塑像,常行善事。或许是活佛保佑,人人都无病无灾,过得越发好起来。
因此,引得很多人来拜佛,镇子也愈发繁荣,冥冥之中,似乎真有活佛保佑一般。
经大哥这么一说,丽达从脑子里翻出些原主听过一耳朵的“活佛舍命济世”的事。
这事颇为传奇,的确传得广,被说书人加工后五湖四海地说,还挺受欢迎。
其实,此事中的“活佛”形象,与雇主友人的模样相差无几,但雇主一直坚称,凭他友人的本领,不可能要用同归于尽的法子才能制服瘟魔,所以认为其友是失踪而非死亡。
其实,刘一枝和丽达都觉着,雇主友人大约是凶多吉少,毕竟,失踪四十年了,就算没和瘟魔同归于尽也该老死了不是。
雇主在刘一枝提出这种质疑时罕见地露出星星眼,一个七旬老人如此作态实在难忍,雇主就在刘一枝忍无可忍的干呕声中捧着脸辩解道:“你不懂,他不是凡人,不会短短数十载便老死的。”
想到这丽达突然灵光一闪拉回了思绪:“大哥,你说的这事,具体是多少年前的了?”
大哥摸了摸胡子:“小兄弟你这可就问住我了,我也不是本地人,就记得第一次听说这事的时候……大概是三四十年前,当时我还是个垂髫小儿呢。”
如果此事发生于四十年前,那就与雇主友人失踪的年份对上了,这样一来,死去的活佛就是雇主友人的可能性又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