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姝的脑子冷静下来，很快也明白江月皎所说的建议可行性并不高。

“没关系，谢谢姐姐愿意为我一试。”即便如此，江婉姝仍旧很感激江月皎能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今日之事，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本应该是最毫无关系之人，可现在陪在她身边愿意听她一言的，也只有这一人。

父亲的暴怒，未婚夫的冷漠，未来婆婆的嫌恶，还有母亲……

江婉姝目光移到那只香盒上，呵，眼下情形怕不是母亲最想看到的。

江月皎扶着江婉姝从内阁出来时，忠义侯夫人和世子已经告辞离府，只留下脸黑如锅底的江陵忠和小心翼翼哭着的杨氏坐在外面。

江陵忠看到二人，眼中怒火更上一层，但看到跟在江月皎身侧的茯苓，又冷静下来。

当年他就不该同意，让谢蓉从娘家那边带回来这个死丫头！

“老爷，团年饭还吃吗……”杨氏用手绢小心拭着泪。

“吃！怎么不吃？！”江陵忠高声喊道，“今日可是我们丞相府同忠义侯府喜结连理的好日子，怎么不值得庆祝一下？”

“什么意思？”江月皎皱着眉头，她觉得江陵忠这话有哪里让她觉得怪怪的。

“呵呵，还不是这个小贱人干的好事。”江陵忠怨毒地看向江婉姝，“世子爷说了，发生这样的事他不会不负责，但这种事传出去对忠义侯府的名声到底不好，所以——”

“她原本的世子妃位置不太合适，最多只能做个侍妾了，过两日就抬进府里。”

江月皎听着这一番强盗逻辑，整个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尤其是江陵忠看上去还拥护这套迫害自己女儿的逻辑？！

他的不忿只不过是觉得，这次姻亲能换得的利益变少了而已。

今日之事传出去，云听玦最多不过得个风流的名声，但对江婉姝而言却只会有铺天盖地的指责，即便如此，这些人还都觉得是忠义侯府委屈了。

甚至，云听玦连个体面些的位置都不愿意给江婉姝！

江月皎当然不可能接受这样的逻辑，张口就要辩驳，结果却被江婉姝扯了下衣袖。

“谢谢爹爹，女儿知道了。”

江月皎不赞同地看向江婉姝，即便越淮昼不同意出面，她注定要嫁给云听玦，也不应该忍受这样的羞辱！

“没关系，姐姐，谢谢你。”江婉姝看上江月皎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异样的笑。

总之，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因为江月皎的提前安排，丞相府的大部分仆人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主子们这顿难得团圆的饭吃得沉默异常。

临行回宫前，江月皎还是不放心江婉姝，“要不，你同我入宫住两日？”

江婉姝也是江日昭的妹妹，这样的请求想来越淮昼不会太在意就会应允。

“不必了姐姐，我还得在家等着出嫁呢。”江婉姝笑了笑，看到江月皎脸上的担忧，又承诺道，“姐姐放心，我不会寻死的。”

“那就好。”听到她的承诺不似作假，江月皎才稍稍安心退回到车驾中，因此她也没听到江婉姝最后补的那句话。

“毕竟，比我该死的人，都还没有死呢……”

车马行到凤倾宫时，越淮昼身边的周满福已经候在此处。

“陛下关心二小姐，特意命奴才候在此处。”周公公笑着说。

“多谢陛下美意。”江月皎客套。

“不过，陛下命奴才来，还有一事。”

果然，她就知道越淮昼不会无缘无故地关心她。

“陛下说，柔嫔娘娘已经歇下了，今夜您不必再去跑一趟。”

“哦，好。”正好她白日已经很累了，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泡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结果周公公的话还没说完，“陛下说，既然如此，姑娘就能参加除夕夜宴了。”

“……”

江月皎仿佛回到了那个被拉去各种比赛强充观众的大学生活，那时她都会问一句，有学分吗？学时也行。现在她只想问，给银子吗？

“哈？”周满福以为自己听岔了。

“没有，不过，有好戏。”

殿门外，越淮昼不知何时出现，笑意盈盈，见江月皎仍有不愿，凑到人耳边补了一句。

“关于你想要的，楚琅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