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封经脉,做起来并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在树大夫的帮助下,温默飞把思路重新理了一遍,连带着苏梦枕察觉到却没挑明的那部分一起,还原了内功问题的关键。
“气血如河流,冬季少雨,水细脉沉迟,夏季多雨则脉洪大,经脉亦是同理,”树大夫沉吟道,“江湖中人习武拓宽经脉,以求内力厚积而薄发,因此不拘于旁枝末节,而你反其道而行之,将长江黄河奔涌之力化散为水网,以灌溉毫末。”
何为灌溉?江湖皆知,内力贯注于头脑则耳聪目明,贯注于手脚则势若千钧,但这些还称不上“毫末”,因为主流上追求速度、力量和破坏性的武功,不会舍弃内力集中带来的最大化收益。
但温默飞对内力的构成和使用有自己的见解,体会到贯注“毫末”带来的增幅之后,他将真气运转路线拓出无数支流,如毛细血管一般铺成网状,如此一来,他获得了比常人更敏锐的感官神经,在平衡内循环上也占据优势。
现在这张“网”还勉强能用,只是经脉漏洞带来的内力枯竭已经不可逆了。
“若想多坚持一段时间,就得保主干,舍微末,”树大夫道,“针刺经脉便如治水,何处截流,何处蓄积,何处疏通,何处灌溉,由你自己决定。”
温默飞心里勾画着真气路线,觉得麻烦,问道:“有更方便的法子吗?”
“有,”树大夫深深看了他一眼,“封关元,让真气眠于丹田,人就会空有内力却使不出来。”
“倒是可行,所以该怎么做呢?”温默飞不耻下问。
树大夫神情更古怪了:“你确定行?封关元不利于行房,你还年轻,若是影响子嗣……”
“哦,是这样,”涉及个人隐私,温默飞愈发冷淡了,“私以为排除情感交流和繁殖需求,行房大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不欲将时间浪费在那种事情上。至于子嗣,我个人觉得没有必要。”
“……好小子。”树大夫感受到了他的决心,不完全理解,但大为震撼。
时间一晃便到了下午,在尝试性扎了无数针后,温默飞再度发挥全都要精神,依葫芦画瓢学成了两种封脉手法。其中,关元全封适用于安全的环境,真气半封适用于多变的环境。饶是树大夫不欲收徒,见识到温默飞学习速度之可怖后,都感受到长江后浪般的压力。
“对了,今日茶花拆线,树大夫是否前往一观?”看了眼天色尚早,树大夫不急着回城,温默飞于是问道。
茶花休养了六天,胸腹伤口已基本愈合,再不拆线就要长在一起了。
树大夫当然要去把把脉,当时他没能亲眼目睹手术,很是遗憾。
那天条件多简陋,温默飞心知肚明,很多前期准备都不到位,还是靠那颗“伤药”直接免疫了一切不利因素,结果别说术后感染与并发症了,茶花这些天连烧都没发过,状态好得不得了。
但这种成功不可复制,因为系统奖励仅此一颗,用掉后药品成分已不可知。
而温默飞拿出新的治疗方案,以后需要处理类似的情况只会更多,是以他推动树大夫研究外科缝合,制作辅助器具,为的就是尽可能创造一个好点的医疗环境。
“茶花如今已无大碍,”树大夫等温默飞拆完线,又细诊过一轮,面露奇色,“气血内盈,肺腑通畅,陈年积伤消弭殆尽,那药当真如此之神?”
系统给的药自然神奇,看沃夫子瞬间解毒起死回生就知道了。
温默飞正寻思着药的事,闻言眼神一闪:“这么说,茶花兄也有暗伤。”
茶花生龙活虎地松动筋骨:“但凡练武的,谁没个明创暗伤?纵有什么后顾之忧,且活到后半辈子再说罢。”
树大夫不赞同道:“遗患既除,你往后可得惜命些,不然苏公子要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