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将一缕毛燃在了火烛上。
喵,小玳瑁托她问个好。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明日有事,今日不能在山上久留。”
桂窈“嗯”了一声,背着手在林间到处转悠,爬上山的路虽然不陡峭,但也是一步一梯慢慢爬的,好不容易上来了。
她得值回自己身体的消耗量。
余光看着任北袭挺拔的背脊,她歪了歪头:“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深溪蓄翠,树云袅袅。”
任北袭沉沉道:“此山名唤树溪,是我兄长所取。”
李从在一旁笑着说:“任家哥哥的学识可了不得,只可惜去得太早,说起来,他的墓也在这座山上,桂姐姐,我们带你去看看可好?”
桂窈随手捡着木棍,终于挑了根顺手的,听着心里支线完成度增加的声音,很难开口拒绝。
看来她想得没错,这支线二的主角,应该就是这位已故的任家大郎了。
“其实我和任家哥哥不太合得来。”李从边走边讲,“他从小学习诗文,什么七岁就悟完了四书五经,十四岁就写出来了我朝名篇凤凰饮,这就让文采不怎么样的我很是头疼。”
果然从古至今都难逃别人家的孩子。
桂窈提取了关键词:“凤凰饮?是诗歌吗,我为何从未听说过。”
她说罢,就看见李从也对着她眨巴眨巴眼:“啧,又说错话了……”
走出那片高大的树木,前面的草地上绽放着成片的漂亮野花。
桂窈站在高处看得有些怔,这些花散漫又热烈,而这片土地上的建筑又是明显的人为建造。
这里的假山与规划好的溪流颇为漂亮,她脑海里莫名想到古装剧里什么曲水流觞,那些文人雅客的姿态似乎从她眼前略过,又转眼消散。
任北袭走在她身前三两步走下山坡。
回首,伸出手臂让桂窈抓稳。
桂窈这才垂下长睫双手抓稳了他健壮的手臂,像拎小鸡仔一样被他拎了一断距离。
她稳稳落到地上,侧过脸时能看出她的耳后有些薄红。
“多谢。”
抬起脚却不小心踩了几朵野花,走进了,她才发现这些花竟然有她人一半的高。
李从在前面拿着剑挥斩草径,身前慢慢露出了一条白石小径。
“这是多久没人来了。”他嘀咕着。
桂窈睁着眼四处乱看。
山野本是动物们的居所,可不知为何,这座山里的动物却很少。
她看见的少,脑袋里听见的也少。
好消息是,她总算在脑海里听见了有用信息。
“咦,有人!快躲起来。”
天上看看,好空啊,地上瞅瞅,全是花草,桂窈只能先在脑海里听着这只嗓音尖细的小动物在说什么。
“服了服了服了,怎么又来了!”
“好像不是之前那波人诶。”
“那也躲起来,怕人,人,危险!”
桂窈顿了顿,在脑海中问道:“如果我没分析错,它是在自言自语?”
系统给予了肯定的回复。
“宿主分析得很对。”
踩着玉石小径一路到了那溪水旁的亭子里,桂窈前脚站了上去,任北袭后脚便靠在了那赤红颜色的石柱旁。
这地方倒是不像那花海一般繁杂。
她弯下腰想要捡拾起一张带油墨痕的黄色厚纸,抬眼时,呼吸微微一滞。
“任将军……”桂窈轻轻喊他。
她的动作是万般不想惊了这走投无路的红色鸟雀,可是脑海里已经要被它的惊叫吵得皱眉了。
眼前的鸟雀绷直着身子,那豆大的眼珠一动不敢动。
“啊啊啊啊啊吓死鸡了吓死鸡了!!”
桂窈保持不动,身侧探出了两个脑袋,她微微测过脸与任北袭眼神对视。
就是现在!
她猛地伸手去逮这亭子角落的鸟,身旁的任北袭更为迅速地张开了指节。
“……?”李从不明所以地看见他二人手撞上了手。
那只鸟兽已经被他抓住,翅膀被牢牢握住,另一只手则是压紧了它的喙。
“任将军真是反应能力一流,我甚是、嘶、佩服。”
桂窈咬着唇直起身,凑到鸟面前。
她第一眼是看见了它纤长的尾羽,约莫有它身体那么长,这样的羽毛是及其难看见的。
但她总觉得熟悉……
“还挺肥,在山上吃了不少好东西吧。”李从逗了逗鸟,说罢稳稳地将鸟换了个姿势抓。
“这么好看的鸟,就是京城也难看见,若是任家哥见过你,现在小孩们要背的诗词又要加一首。”
头顶金黄色,眼神成丝状羽冠披覆于后颈。
脸颊面及喉咙为锈红色,腹部为赤红色。
桂窈撑着手,再靠近这只鸟。
可不京城难看见,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她上辈子也只在教科书里见过。
她手腕上还留着淡淡红痕,却是不管不顾地想去摸这只鸟的尾巴。
只是那纤长的指节停在了半空。
桂窈弯了弯眼角。
“你们不觉得,它很像凤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