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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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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里游了好几圈,太热了,脑袋有些缺氧地昏昏沉沉,小慈才舒舒服服地起来。

沈禹疏的院子不算大,比小慈以前待过的玉兰苑要小很多,也要简朴很多,但是这里后面有一个很茂盛的后山。

小慈平时有空的时候,都可以去后山里游山玩水。

院子里也不是那种很大的白花,而是一种叫海棠的花。

花期到来的时候,粉白的花瓣像是小蜜蜂一样密密麻麻地挤到一起,热闹又繁盛。

就像小慈现在的生活一样。

上学以后,小慈早晚饭都是在偏苑里吃,午饭在食堂里吃。

最开始小慈在这里养伤的那段时间里,会有一个叫轻水的人过来照顾它,一日三顿螻给它喂饭,有时也会是沈禹疏和宋鹊。

那时候沈禹疏几乎每日都会过来看它一回,有时也会给小慈洗洗脸,喂喂水和粥食。

但后来小慈渐渐病愈,沈禹疏也渐渐少些次数过来看小慈,只偶尔送些东西给小慈,或者夜晚归得早了些,才会和小慈一同吃顿轻水送上来的饭食。

送来的饭食极为固定,常常半旬方才见换一两菜。菜式和小慈在中午在食肆吃得差不多,应该就是食肆做的,端过来的。

而且十分寡淡,不比鼠妇婆的精细,味道也差很远。

小慈渐渐地就让人不用送了,自己跑去后山里觅食,抓鱼抓虾,逮个兔子,野鸡,也比那些香。

小慈想模仿鼠妇婆自己尝试弄一弄面食,糕点之类,但总是想起给她和莲灯下的毒,便久久愧疚,不敢深思。

别人对小慈的一点善意,因为来之不易,小慈向来能记很久,

“何必杀鼠妇婆呢?”可是不全杀了,万一被通风报信,以死蚊子的性子,小慈连全尸都不一定有。

就算不杀,被死蚊子发现了,她也活不久,小慈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可要是死蚊子死了呢。

算了,小慈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了。它小慈本来就心狠手辣,何况最后它都喂了一些竹白粉给她们了,若是死了便死了。

课上,夫子讲到大禹治水。

小慈看着书本上陌生的字迹,结合夫子说道的三皇五帝,似乎明白了沈禹疏的名字来历。

禹疏。

大禹疏通河道治水。

尧舜禹就是三皇之一。都是德行高尚,为他们人类后人世代称颂的人。

定是家中寄予厚望的才会起这样的名字。

又有美好的含义,又好听,小慈不禁认真地听了下去。

大禹忙到三过家门而不入,小慈想,现在沈禹疏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它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禹疏。”小慈偷偷地念他的名字。

小慈逃课逃得多了,一开始只是被夫子警告几声,但小慈向来讨厌拘束,从小就不是坐得定的人,加之临近岁末,天气愈发寒凉,甚至下起了小慈从未见过的大雪,小慈头两天兴奋到不行,但是清晨起床室外太冷实在起不来。

直到有一日。

沈禹疏回来了,难得和小慈一起吃了一顿饭。

饭菜上他带回来的涪陵的桃花酒,还有莞西的苏叶烤鹅,小慈喝酒喝不习惯,但是那份烤鹅,一整份,它差不多吃了大半。

沈禹疏见小慈吃得急,唯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模样,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不用急,慢慢吃。”

一口肉一口酒,极好吃,小慈不禁吃得有些微醺。

见到沈禹疏落了筷子,将剩下的都留给自己,小慈不免有些羞赧。

“我……你也吃啊!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沈禹疏眼里漏出一点笑意。

“无碍,就是特意带回来给你吃的。”

“你吃多些。太瘦了。”

小慈澄澈的眼睛望着他,心里有些触动。

小慈拿着个鸭腿,将上面的红酥皮大力往下咬,脸上都沾上润泽的油光。

沈禹疏望着小慈脸上有了一些血色,两颊也有了一些肉,心里有些欣然,拿了张干净的小帕放在小慈旁边。

小慈被盯着,不自觉吃得斯文了些。

吃得差不多时,沈禹疏才和它说话。

“小慈,夫子和我说你时常旷课,有时一个早上甚至都不去一次。”沈禹疏温声问。

“为何不愿去学堂?”

“听不懂?”

虽然有一部分原因,但最大原因应该是学堂太无聊了,内容又不似画本有趣,照本宣科的,小慈说不出那种感觉,简直和被血螻囚禁在那所小小的苑里一样,小慈还是更加喜欢山野游荡,狂奔。

“还是因为没有朋友?”沈禹疏又问。

小慈猜测夫子肯定还说了它在学堂的其他东西。一时犯了难。

“额......”

“我是妖,我和人交往不习惯。”小慈坦白道。

小慈拿着笔匣初到学堂的时候,就算不刻意看下面的人的表情,也注意到后面的人在嘲笑它的模样。

小慈即便化去了脸上黄黄绿绿的胎记,面相没有那么缭乱,但终究是类猫,脸盘圆圆的,嘴巴看起来也像是有缺陷似的三瓣唇,也就是上唇像是被人从中间分开了一样,一张嘴看起来明显的呈现三瓣,上面两瓣,下面一瓣。

看起来和猫嘴是有些像的。

而且小慈以前被人意外看到脸都是免不了一顿臭骂或毒打,因此在面对那些小孩不加掩饰,过于直白的探究眼珠,也莫名觉得他们在觉得自己丑,面对它们,总是怯怯的,不敢直视。

何况小慈还听见过有人说过它丑,它那里敢和它们交谈,又从何交友。

小慈有些挫败,它从小到大就是没什么朋友,它长得这么丑,又不是都和脆蛇一样好。小慈假装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不敢直视沈禹疏过于温柔好看的眼睛,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内心,闷闷道,“我长得不好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慢慢地,小慈埋在袖子里的眼睛渐渐湿润。

沈禹疏在小慈对面坐了一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夜里又下起了大雪,出去关了关门,又加了些黑炭进去火炉。

“夜里冷,可以问轻水拿多套被衾。”

“今晚下大雪了,可以问它要个汤婆子暖暖,明天上学堂装好热水也可以拎着去暖手。”

“汤婆子?”小慈从来没有听说过,把眼泪蹭去,扬起头问。

“就是暖手的密封水壶。”

“学堂里没同学带吗?”沈禹疏以前上学堂的时候都会带个汤婆子,不然天冷手冰得无法写字,多难受,差不多过半的学童都会带。

“有。”原来是他们藏在袖子里的那个东西,那小慈知道了。

小慈脸长得幼,又瘦又小,个子才到沈禹疏的肩膀。看起来显小,实际年纪也不大,和沈禹疏的年岁差个起码五六岁,加之行为举止也颇散漫,沈禹疏也实在很难把他当成个已经十六七岁的半大少年。

看着小慈又懒懒散散地把头埋进手臂里,

沈禹疏忍不住温声劝了劝它,“学堂还是要去的。”

“你长得不丑。”

“交朋友要主动点,你不主动别人也不可能上赶着和你交朋友。”

“要是有人说你的相貌不好也只能说明这个人不值得交,学堂里有很多人,你也要去观察一下,什么人值得你认识。”

人走后,小慈才扬起脸。

交朋友。

它长得不丑。

它真的不丑吗?

小慈第一次从别人嘴中听到自己相貌不好不是它的错,而是那个人的错。而且说的那个人还是剑道魁首,各个方面都很优秀的沈禹疏,令妖很信服。

小慈三步化作两步,跑到门外。

看见沈禹疏披着大氅,打着油纸伞又往外面走,身姿高大挺拔,一身利落白装,在凌冽的飘雪中显得格外干净,让小慈莫名感到很有安全感。

既然沈禹疏让它去学堂,那它就去吧,反正回了萁尾山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在这里还能认些字,学些术法,也不错,今早还因为太冷赖床不去上学的小慈心里美滋滋地想。

不过这个启蒙堂,小慈还是有些不喜欢,它说不清楚,它似乎无论怎么样都融不进去,他们似乎都已经有各自的朋友,就算小慈主动,也感到一层淡淡的隔阂横亘在中间。

小慈猜测可能是先前它眼神的缘故,其实启蒙堂的术法很简单,小慈不知怎么的,原先那颗内丹裂后,体内似乎有一颗更为平稳的调息着它。

有很多术法,它一望就会,难的,多练两回也会了。

想到宋鹊同它说的和沈禹疏一同去当修士,小慈现在才读启蒙堂,读完近思堂还有明德堂,才能去当修士。

时间长得要死。

小慈起了些换学堂的想法,反正一堆臭小孩,小嘴每天叽里呱啦地说个没完,小慈有时喜静,时常觉得心浮气躁。

小慈咂摸着找个好时机和禹疏哥哥提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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