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劲柏皱着眉,眼里满是担心,要是家里没藏好梅玉贤,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几个人僵持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梅梁新嘴角噙着笑,准备宣判沈家的罪孽,不轻不重的看一眼沈氏父子,眼里满满的恶毒。
“……人呢?”梅梁新把目光流转到进来的人身上,那人却是微微弯腰说:“仔细搜过了,确实不在沈家。”
沈劲柏悬着的心放下了,松了口气。沈长新也放了心,说:“这下子已经分明了,你可以走了吧?”
梅梁新一直戴着的好好面具骤然碎了,他抬起眼,阴鸷道:“我得到的消息不会错的。”
“事实说的才是对的。”沈劲柏瞧着他,“已经让你找过了,人没见着,怎么还能赖上我们家呢?”
“赖上你们家?”梅梁新觉得好笑,“你怎么不问问是谁告诉我的?”
这件事只有沈、傅两家才知道,不是沈家的问题,那就只剩了傅家。
“你猜猜,傅荣庭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去你家接梅玉贤?”梅梁新看上去有点疯癫,“他在我这里,他都和我说了。”
沈劲柏瞳孔一颤,只觉得如坠冰窟,从头凉到了脚,却仍是镇定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不成大器,满嘴的胡话。”
“胡话?”梅梁新眨眨眼,“傅荣庭最看重他的妻女了,拿这两个人威胁他的话,他没道理不同我说。难不成你要告诉我,傅荣庭疯了,在抹黑你们沈家么?”
这疯子,什么时候对妇孺下的手?!
沈长新将沈劲柏微微向后挡了挡,说:“你这不就是在胡说吗?你都圆不上你的话。”
“怎么说?”
“你好端端的绑了人家的妻女做什么?傅家那小子安分守己的,没招惹你吧?”沈长新说,“你总不能说,你是随便一抓,刚好就这么问出来了。”
梅梁新听见这话更想笑了,拍了两下手,说:“这要感谢韩叔叔呀,是他说他瞅见了玉贤和傅荣庭在一块呢,本来我是不信的,但我抓了人回来后,傅荣庭也认了,这叫我不来一趟都不好意思。”
梅梁新口中的“韩叔叔”是韩湘故的亲弟弟韩英楼,打小就是被惯坏的人,长大了也是一事无成,完完全全就是个混账。
十几年前,家里人为了叫他收点心,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不过两年光景,就厌了人家,成天喝花酒去,醉了之后回家就动手打人。
那女子可怜得紧,亲生父母嫁了她就不管她了,还说什么年轻人过日子就是有磕磕绊绊的,磨熟了就好。
最后死的时候,她还怀着孕。
一场草草的葬礼掩埋了她痛苦的哀泣。
要是梅梁新说的是别人,沈长新可能还要怀疑一下,但是要说韩英楼,他是绝对信的,这个混球是能干出这种事的!
“所以,沈伯……”梅梁新摸出一把枪,还给上了镗,“人在哪?”
“不知道。”沈长新不能怯场,他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就算心里再犯怵都不能躲,沈劲柏还在他身后。
梅梁新做出苦恼的样子说:“沈伯你别叫我难做呢,玉贤在你家做了这么久的客人,也该回家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沈长新仍是坚持,“说不定他都跑出城了呢?”
梅梁新一挑眉,说:“跑出城?你说他一个十六岁的人,能单独跑出去?”随后一压眉,冷冷道:“沈伯,你把我当傻子呢?”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不清楚他在哪。”沈长新直挺挺的站着,把沈劲柏挡在身后,“你再怎么威胁也没用。”
梅梁新瞅见这保护的姿势就闷,冷笑出声,随后道:“沈伯呀,你护着你大儿子,那你猜猜你另一个宝贝儿子怎么样了?”又做出一副无害的样子来,继续道:“……你还要说你不知道吗?”
沈序被拎出来那一瞬间,沈氏父子两个人脸色都是一变。沈长新压不住自己的怒气:“你这是在逼我承认!”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梅梁新站起来,举着枪朝他走过来,“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梅玉贤才十六岁,你放过他又如何?这样大动干戈,如今还逼上我们了!”沈长新简直想一枪崩了这死小子。
梅梁新眼底漫上一层泪,恨声道:“要是没有他,我妈就不会死,我也不会是这样!”
当年小妈就是凭着怀了孕才进了他家的大门,他的父母本就是家中长辈安排成亲的,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多融洽,也算是相敬如宾。可这时候那个女人来了,害死他的生母,也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那么多事,我不信梅自寒他一点都不清楚!”梅梁新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我成了这样,跟他脱不了干系!”
沈长新看着他,只低声说:“……你爹听见了多难受。”
梅自寒花在他身上的心思比梅玉贤要多上多少,别人不清楚,沈长新却是明白的。
梅梁新压根听不进去,手指扣在扳机上,还在逼问:“梅玉贤人呢?”
“你给我定了罪,我还有什么好争辩的呢?”沈长新叹了口气,“你问再多遍,我还是一样的回答,就像你坚持你是对的一样。”
略一停顿,沈长新轻轻道:“你要开枪,就开吧。”
……
“我爸他们……”沈序被单独带到一个地方,那女人笑吟吟的看他,坐在他对面:“我不知道梅梁新他会做什么,他不归我管,我也管不住他。”
沈序望着她深色的眸子,心头那一点慌张忽然就被无限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