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回应。
难道是晚上喝多了,又产生幻象了?
不管是不是幻象,这要是被崔拂雪知道了,怕是再吃不上秦淮炊烟的饭了,江不系甩甩头,权当什么都没发生。
他把自己埋在床里,睡觉。
大约是真喝多了,没一会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朦朦胧胧中,江不系感到有人在喊他,他勉强睁开眼,是崔拂雪。
她依旧只着了白色里衣,湿透的里衣贴在身躯,看的一清二楚。
江不系吞咽了一口:“你……你……”
崔拂雪委屈道:“小侯爷,妾好冷,你抱抱我可好?”
那模样,含情带水,江不系想也没想便将人抱进怀里。
温香软玉抱满怀,江不系甚至能闻到崔拂雪发间的花香。
正陶醉时,忽地听到一阵嘈杂的鸟鸣,紧接着是不知道唱着什么的童谣声。
江不系猛地睁开眼,惊疑不定,好半晌才缓过来。
是梦。
感到怀里还抱着什么,忙松开手,原来是拿被子当崔拂雪抱着了。
半晌,他自嘲的笑了笑,枉他自称是风流公子,竟被崔拂雪一个湿身打回了原形。
睡不着,索性起来捣鼓如何让水从地处流往高处。
一直到半夜才上床睡了会。
第二日出门,江不系做贼心虚地开了条门缝,探出半个脑袋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人。
放心地一整衣裳,走。
哪知才出来准备关门,隔壁“嘎吱”一声,门开,他还来不及躲,蓝田慌慌张张出来,看见江不系一愣,想起来江不系昨儿已经住过来,随意屈了屈膝叫了声“小侯爷”,就往外跑。
崔拂雪没在,江不系扭头看了看喊了声:“蓝田,你家小姐呢?”
蓝田边跑边回头道:“我姐小姐起了热,我去叫大夫。”
江不系怔了怔,心里想着反正蓝田已经去请大夫了,左右我也不会看病,赶紧去公廨才是,腿却诚实地迈向了崔拂雪家。
“拂雪……”江不系站在卧房外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随后崔拂雪声音沙哑道:“小侯爷,你怎么来了。”
江不系清了清嗓子:“蓝田去叫大夫,你要什么尽管喊一声,我就在外面。”
“多谢小侯爷。”
蓝田很快叫来了大夫。
江不系这才跟进了屋,远远站着。
崔拂雪大概是烧的不轻,脸色绯红,闭着眼迷迷糊糊地躺着。
江不系怎么看怎么觉得崔拂雪现在的模样与昨晚在他梦里时一模一样。
他挪开目光不知该往哪儿看,刚准备出去,听见大夫说:“崔娘子许是受了寒气,眼下天虽热,却也不宜过度贪凉,待我去开个方子,吃下两三副便可缓和,切莫再受寒。”
蓝田埋怨:“小姐要洗漱也不等我回来烧水,就用那冰凉的井水直接往身上泼,不受寒才怪,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崔拂雪笑得虚弱:“知道了,以后不敢了。”
江不系嘴角抽动,不动声色地往外退。
“小侯爷,麻烦您帮着照看,我去煎药。”蓝田不见外地跟着大夫出门。
独留下江不系和崔拂雪大眼瞪小眼。
崔拂雪哪知知道江不系心里百转千回,只道蓝田不懂事。
“怎么好劳烦小侯爷,也不是什么大病,一两日就好了,小侯爷去忙,莫误了正事。”
江不系:“无碍,无碍,我在外面,有事你叫我。”
逃似地出了屋。
……
崔拂雪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两副药下肚,第二日便下了床。
脸色虽还有些不好,精神头倒是十足。
一大早在门口碰见江不系,笑盈盈地见了礼:“承蒙小侯爷昨日的照料,果真好了许多,小侯爷若是不嫌弃,拂雪请客,请小侯爷晚上来秦淮炊烟一叙。”
再正常不过的邀请如今在江不系听来,怎么听怎么觉得有股子引诱的味道。
前晚的井边湿身莫不是故意的?
他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经道:“本公子今儿晚上有约,多谢崔娘子好意,邻居间本就该相互照顾,都是捎带手的事,不必挂怀,告辞。”
崔拂雪楞在原地,这厮今儿吃错药了?叫了她许久的拂雪怎么突然又改回了崔娘子,还有,她都亲自开口请他吃饭了,居然拿乔不去,嚯,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