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韵和时青岁身下的树叶全被黏住,露出一大块视野。
一击未中,纸怪又开始蓄力第二击,时青岁急声:“是周德才的乌绿黏液,快走……你在干什么?”
俞韵用力抬脚,想要挣开,但脚底像是踩到了一大滩黏鼠胶水,黏液拉出七八道细丝,牢牢牵住她的鞋底,确定脚背没事,俞韵冷静回答:“没有腐蚀性,但和周德才的黏液一样黏。”
“还有一样臭,”时青岁捂鼻,“我先走,帮你吸引注意力。”不等俞韵回应,时青岁跳下树干,往别的地方跑,纸怪见到时青岁,一只眼睛滑向时青岁后背,另一只眼睛仍盯着俞韵,仿佛因铜盆的事,一样恨上了俞韵。
眼见自己成了靶子,俞韵急忙脱掉鞋荡下树干,纸怪吐出黏液紧随而至,一团乌绿的黏液厚重地挂上了俞韵离开的枝条,如稠质胶水一般,咕叽咕叽地往下淌。
两人落地后分开跑,而纸怪看到,暂时没去管他们,而是挨个往树上吐黏液,像要阻绝俞韵和时青岁再次上树。
人们全被黏液逼了下来,再次往厢房中涌,纸怪则开始往地上吐黏液,黑夜里,这些黏液就像是闪着微光的地雷,只要踩上,便会被死死黏住,然后沦为落入蛛网的猎物,任由纸怪吮吸拔头。
人群再次拍上了银光,而界风见状显然慌了,口中不住大喊卫平,想要把人叫醒护法。
“界风道长,快想办法啊,快想办法制住那怪物啊。”王嫲两鬓头发跑得散乱,脖颈全是汗液,惊恐喝着界风。
界风只是捏着黄符,不敢大幅度动作,生怕光圈阵法被破,匆匆回道:“莫嚷,你们把卫平叫醒,我才去封印纸怪。”
众人听言又蹲下身去,大力敲击卫平身边的银光。
卫平冉冉苏醒,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怪物来了!”厢房内的人听到,瞬间成了无头苍蝇,人挤人,人撞人,混乱地挤作一团,又混乱地散成两拨,使劲藏进黑暗,只有俞韵和时青岁逆着人流,光明正大地站到了界风身后。
纸怪站在厢房门口,隔着光圈,看向俞韵和时青岁,仿佛在看两个无头死尸。
可界风却以为纸怪看的是自己,吓得大叫:“卫平,快护法!”
“啊啊啊啊——”卫平见到纸怪只会呜哩哇啦地乱叫,双腿不断后蹬,希望自己再次晕过去,师傅什么话他都听不到了。
纸怪行动很快,含着黏液冲向俞韵和时青岁,二人灵活反应,立刻上演秦王绕柱,尽量将黏液都挂上光壁。
“你们在干什么?”界风气得浑身发抖,可在光中却一动也不敢动,无能狂怒道,“你们可知这样会毁了我的阵法!你们还想不想让贫道封印纸怪了?速速停下,快停下。”
“不是道长说‘大家齐心协力,今晚聚在一起,共同对付那纸怪’吗?”时青岁阴阳怪气,“怎么现在自个在里面休息?”话未说完,时青岁眸光一闪,及时弯腰,避开了一道黏液,又立马捂住口鼻吐槽,“它肚子里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怎么吐了这么久还在吐?”
俞韵也快速侧身,躲过一次攻击:“谁知道,最好速战速决。”
空气逐渐弥漫起腐臭的味道,不再有水腥气,而是单纯肉糜腐烂的味道,十分恶心,俞韵警告界风:“道长,你再不出手,这光圈就真要融了。”
界风低头,看向八卦盘降下的银光,光壁东一块西一块地被黏液涂抹,液体粘稠,缓慢流落下地,而地上光圈隐隐约约被黏液覆盖,堆积得再多一点,光圈就会变成豁口。
那个小女娃说的对,再不出手,这保护光罩就要破了。
界风不再犹豫,扬起黄符呢喃念咒,就在这时,意外再次发生,王嫲被飞溅的黏液粘住了双脚,不住惊惶嚎叫:“救我,救我!”
“时半仙、小俞韵,救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