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君!!”温卓然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一时之间,激动得除了这两个字,什么都喊不出来。
段争澜有些莫名其妙,“你是虹都新来的女侠么?”
“澜君你怎么……我是卓然啊!”温卓然放开她的手,向后退了半步,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所以你是?姓卓吗?”段争澜试图理解她的语言。
“澜君你把我忘了吗……?”温卓然慌张地指指自己,“还是因为我找到您太晚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段争澜大概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之前她没失忆时认识的人。
也许还是自己当公主的时候呢!
她有些兴奋,如果自己真的曾经与名扬京城的侠客认识,那不就是白捡了个好师傅?
段争澜拉住温卓然的手,“我前几日受伤忘了些事,你可以跟我回府吗?”
“回……回府?”温卓然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为什么段争澜的接受速度比她这个记忆完好的人还快,“不应该是回国吗?”
“哎呀,我哪有什么国可以回。”段争澜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道。
她现在基本确认了,温卓然肯定是自己的故人。
只不过在梧国的大街上和旧人思故国,还是有点危险的。
更别提,旁边还有一个时刻等着告状的丁盐呢!
段争澜本次出府,收获就是温卓然。
这女侠稀里糊涂地,反倒被自己寻了许久的人带走了。
不对呀?!
温卓然本来是从晠国境内独自出走,发誓一定要将段争澜带回北方的。
现在晠军内部艰难维持着,全靠坚信领主还会回来。
她怎么能放任澜君在梧国不明不白地生活呢?
事实证明,段争澜想做什么,温卓然很难开口说拒绝,哪怕是为了她好。
她现在就被拉到演武台上边,不伦不类地举着一柄长枪。
感觉像做梦一样。
可是澜君笑很开心,温卓然从前在军中,没有见过她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时候澜君身上永远背负着什么,不像现在无忧无虑,连习武都好像只是在消遣时光,挥舞着手兴奋非常。
这比她任何时候见到的澜君,都更有她这个年纪本应有的少年心性。
温卓然本来被赶鸭子上架,一直琢磨着什么时候提出不妥为妙。
但是到后来,她都不舍得制止段争澜的动作了。
如果什么都忘了,能让澜君快乐,那是不是更好?
“你和雁书先过过招?”段争澜搬来一把小马扎,手里捧着蜜饯果子,准备开始观战。
她还没有正式恢复基本功的练习,陈元旷也怕她独自习武会受伤,双方达成一致,以后等他放沐休假了,由夫君亲自教她拳脚功夫。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段争澜不能组织比武呀!
她自己不上场,是怕惹陈元旷担心,但总可以当观众吧?
温卓然慌慌张张摆好架势,她还没搞清楚澜君这究竟是怎么了。
这里是太师府,她进门的时候看过门匾了。
梧国太师先前来过北方,难道是因为与澜君有交情,所以收留了她吗?
算了,段争澜目前好像没有性命之危,就先哄澜君高兴也好。
温卓然一个闪身,长枪在雁书的肩膀上狠命地震拍数次。
虽然她用不顺手,但澜君要求苍池给他们几人恶补过实战技巧……只要角度允许,多点攻击就是最快捷有效的制敌方式。
雁书手中短刀差点脱离甩出,勉强稳住身形。
眼前这姑娘却不走寻常路,抬脚就是一通乱踢,精准命中雁书的肋下锁骨。
“嗷嗷嗷啊——”
段争澜掩面。
要不她说陈元旷养的侍卫都是吃白饭的呢,怎么反应这么慢。
那三两下招架得实在太不入流,看得她都想上去帮忙动手了!
“温女侠,你想要什么?”段争澜站起来拍了拍手,把手上的糖霜振飞,宣告本次比试的结果。
“澜君,别叫我温女侠呀!”她没料到对方一听这话,便垂下眉眼,活脱脱一副可怜小狗儿的模样。
段争澜晃了晃,她又觉得自己想起什么东西来了。
她是不是养过很多只这样的……小狗?
“叫我卓然就行。”温卓然三两步蹿到她身边,关切地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澜君。
“这就是你要的彩头吗?”段争澜有点没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打赢了就换个称呼,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啊,也可以。”温卓然挠了挠头,“这个不重要,澜君你究竟还能记起多少——”
两人正在探头探脑地悄声谈话,却不想远方传来一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呼唤。
“阿澜?”陈元旷数不清自己是第几天晚出早归了,反正段建泽已经被药到不能理政,他倒也省了些应付的功夫。
只是遥遥望去,那边两个人抱作一团,是在做甚?
“我听丁盐说,你请了客人来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