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大课间的广播换成了跑步进行曲。
重复的曲调被铁门隔离了大部分的分贝,只留下细微的鼓点。
宁南巷进了门,让桑海松开他,单脚蹦跶到小便池。
桑海关好门也往这边走。
宁南巷微微侧过身体,和墙壁、洗手台隔出一个三角空间,背对着桑海的视线,抿着嘴巴,艰难地去解松紧带。
绳子是早上他随便系的,松松垮垮地连在腰间。但不知怎么越解越紧,几乎又打了一个结。
厕所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并不通风。宁南巷急得鼻尖都沁出汗,手上的动作带着急切。
桑海走过来,想将他的手拉开,“我帮你。” 他的语气很平常,并不把这件事看得亲密。
宁南巷没松开手,仍然紧紧拽着裤腰的绳子。
“都是男的,怕什么。”桑海嘟囔一句,手上用了点力气。
宁南巷执拗地拉着一段绳子,脸上起了红霞,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在和桑海拉扯使劲。
宁南巷用劲到声音不稳,“你住手,我可以自己来。”就像只倔强的兔子,试图从各种小事中证明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很好。
桑海不太能理解他的坚持,但也只好松开手
厕所的铁门突然传来哐铛的声音,将两人都吓了一跳。外面有人试图在推门,几声动静后一句嘀咕“锁又坏了?”,脚步声走远。
宁南巷整个人松气软下来,手上的力道跟着放开。
猝不及防,桑海两只手臂贴着他的腰胯,穿过腰间重新握住绳子的所有权。
桑海站到他的侧后边,虚搂着他,语气也着急,“快点,等会跑操就要结束了。”
最后的半句话很成功地将宁南巷抗拒的动作怼了回去,他没有再和桑海作对。
桑海站在他斜后面,视野里只能看到部分,弄了好一会也没解开,抱怨他,“你这结怎么系上的。”
他想要看得更清楚,脑袋往前移动,下巴几乎要越过宁南巷的肩膀。
这样的姿势让两个人挨得很近,炽热的身体紧紧靠着,衣服相互摩擦着交换热气。
站在里面的人猛然僵住,眼睫毛不自在地扇动。
桑海没有注意到,急匆匆地替他解开绳子,手贴在他的裤腰处,大拇指在裤腰和肌肤的缝隙里贴进去。
肌肤相贴的触感让林早冬猛地打了个寒蝉,他迅速地回神。
入戏带出的躁动快速冷却,林早冬想要喊停,喉咙干涩到难以出声。
只能眼睁睁,眼球跟着移动,明显地感受到手臂上一根根汗毛竖起。
路今贴的很近,他说着台词:“我不看,你快点。”
剧本这里的动作应该是桑海替他松了裤子,但贴着林早冬的手却突然抽离,沿着校裤的表面向下滑了一小段距离。
林早冬的大脑仿佛经过垂直的过山车,猛然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贴着他腿的手轻轻动了动,耳边想起气音:“说词。”
是更加沉稳的声线,路今在提醒他。
林早冬明确地意识到这一点,四散的思绪收拢,撑着力气念出台词。
……
“卡。”任一飞的声音很大,这次似乎用上了喇叭。
林早冬用一只手撑住洗手台,身体里的力气似乎一瞬间被抽干,手心里全是汗。
两个人还要分开拍一些特写表情,需要重新调试片场,路今走过去开门又返回来。
剧组工作人员从外面涌入,带入新鲜的空气。林早冬却朝路今那边靠近,手无意识地想要抓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