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难挣啊。
林早冬走到他跟前,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有些脏的t恤,路今就在他后面一点停下,将门堵了一大半。
任一飞撇过头,坐在浴缸边,让两人先走一遍位。
浴室的戏份是接在桑海和宁南巷沙发打架之后。桑海很生气,但又放心不下宁南巷,跟着进去替他洗澡。
而这里也是宁南巷第一次低下头。
靠近窗户的地方放着把椅子,戏份就在那上面上演。
浴室里有水,很滑,林早冬正想去拿拐杖,手往旁边一摸,落了空。
应该是剧组工作人员清场时顺带拿走了。
任一飞在旁边还等着他走戏,路今离着几步远在门口看着,林早冬只好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单脚蹦到椅子上。
做好准备后,任一飞接着指挥路今,“待会你就站在早冬的边上,用小水瓢替他清洗。注意要水浇得好看,别呼啦啦地全部灌下去,拍出来丑。”
“小林,你这里就跟着路今的动作走。”
林早冬点点头。
任一飞在浴室里转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指着林早冬旁边的窗户。
“你把脚搭窗台上,待会让路今扶着你洗。”
窗户和林早冬隔着一臂距离,坐下后小平台到了他的腰部,需要将腿抬得很高才能搭上去,一不小心容易摔成狗吃屎。
“这里通过宁南巷交渡身体的控制权象征着他内心对桑海的开放。”任一飞和他解释,“你先抬着,我去调调灯光。”
任一飞说完就兴冲冲跑出去,留下两人在浴室里。
林早冬低着头,动了动屁股试图抬脚,椅子立刻发出了嘎吱的摩擦声。
这把椅子是从小镇居民家借来的,年头不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这么大的动作。
浴室里没人说话,林早冬也不确定路今还在不在,双手反撑在背后,费力地一点点抬起脚。
他的柔韧性不好,抬到一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林早冬喘了口气靠在椅子上,看见对面墙壁上的光影发生了变化。
小窗台洒进的阳光铺在浴室李,隔离出一片金黄色的光源,一道影子慢慢地从洁白的瓷砖中融进来,清晰地放映着由远到近的轨迹。
林早冬抬头,看见路今走过来,下意识放缓抬脚动作,眼神跟着他移动,直到路今停在小水桶旁边。
他弯腰拿起了小水瓢。
“怎么了?”路今对上林早冬的视线,不明所以地问。
林早冬觉得有些别扭,但他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只能收回视线憋着一口气将腿放在窗台上。
“诶,弄好了?”任一飞从外面走进来,满意地点点头,让两人直接开始走一遍机位。
路今走上前,将水桶提到椅子旁边,里面没有水。他裸露在外的胳膊往桶里一伸,作出舀水的动作。
任一飞观察着,补充道:“用点力,桑海现在还有气。”
水瓢贴上林早冬的胸口,硬挺的边缘隔着一层布料贴着肉。
林早冬坐着没有动,清晰地感受到胸口传递的轻微刺痛。
走戏接着继续,水瓢从林早冬的胸膛一路向下,模拟着冲澡的路线。
边缘的距离不再贴着,而是若即若离的触碰,林早冬感觉到后腰有些痒。
任一飞说:“小林,做出一点躲闪。”
林早冬撑在背后的手小心翼翼地使力。
任一飞提醒他,“动作要快。”
林早冬咬牙,肩膀侧扭带动着上半身转动,屁股下的椅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下一秒就要散架似的。
林早冬胆战心惊地低头看了眼,有些害怕正式拍戏时会摔跤。
路今在任一飞出声提醒的时候就收了动作,在一边看着,直到声音停下来,他才又拿起水瓢。
“背过身,我替你洗洗背。”路今说着台词,镜头在这个时候需要切换,两个人的位置也要转变。
林早冬小心翼翼地转过去,余光里路今的身影消失,只剩下一扇窗户。
高抬起的腿和屁股下的椅子让他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自己会随时摔到。
他看不见路今的动作,只能听着声音想象身后的情形。
或许路今会靠近一点,将手也贴上来;也可能是扶着他的手,用水瓢直接清洗。
林早冬突然想到了前几天那一个背背。
等了一会,背后依旧空荡荡的,触碰着后背的只有微凉的风。
剩下就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