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这是我们坏学生才知道的诀窍。”路今姿态懒散,话语间沾上了一些沿海的口音。
林早冬弯腰将脚指埋进砂砾里,提起来去淌水,一边好奇地问:“你是珠南人?听口音很像。”
“对啊。”路今说了句方言,又恢复了标准的普通话,“拍戏太久了都快忘了怎么说了。”
他说的怀念又老成。
19岁的年纪让林早冬有些想笑,但想想他出来拍戏的年龄倒也不难理解。
“也是,你拍戏的时间比我长。”林早冬替他算了算,“11年。”
“宁哥那时候在做什么?”路今视线点过月色下沁润在水波里的脚,转过来,背朝着海面。
“我?”林早冬将海水搅动出浪花,“那会我还在老家上学,就陕安。”他想了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整天在实验室。”
路今笑笑,整个人透露出放松的意趣,“有些想不出来。”
“是吧。”林早冬说,“我那时候怎么会知道现在来演戏了,还跑到海岛上,真远。”
“1783.7公里。”路今说出一段很精准的数字,似乎在心底无数遍的重复过,才能脱口而出。
林早冬愣住,听见他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轻声像是在自语,“很远。”
他勾起唇在笑,只是弯起的眼睛里好像藏着些许沉闷的情绪,在黑沉的夜幕里被浪花卷着,厚厚地扑在眼底。
“你说的...”林早冬想知道他指的是哪两处地点,话才起个头,面前撒着月色的海面突然映出一道格外刺目的白光。
路今的反应比他更大些,迅速捕捉到远处光源,脸色骤变,攥着林早冬的手腕躲到石块后面。
两个人的影子刚刚掩入石块投射下的黑影里,白光飞速地朝这边移动,照亮了两人藏身的这片石块群。
远处传来嘈杂的动静,逐渐清晰,似乎在往这边来。
“你那些私生?”林早冬低声问。
这段时间剧组一边拍戏一边打游击战,十来个工作人员严防死守愣是让那些无孔不入的人没拍到一点路透。
今天开工场务大哥还得意地说人早上坐船走了。
他脚踩在海水里,夜晚的温度有些刺骨,打了个喷嚏,“怎么还弄起三十六计了。”
“习惯就好。”路今将他往石块里面推,那里有一处海水凿出来的小平台,很窄地向斜后方凹进去,能挡住一个人。
林早冬站好后,路今便侧身躲在他旁边,“在深山老林拍戏都能被找到,何况是这。”
说话间手电筒的光亮已经逼近大石块,侧边一条骤亮的白线将海域分成了明暗清晰的界限。
“找到了吗?”
“别催,才收到消息哪有这么快。”
“我草路今是不是疯了,大半夜跑出来。”
“刚刚不是还在这边看到有人。”
“哥哥,你在吗?”
声音就隔着石块清晰地传递,那些人似乎将目标放到了石块上,手电筒的光亮来回地晃荡。
几次险些打到两人侧边的海面,仅仅隔着几厘米的距离。
路今凝着神,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腰上突然从后贴上了柔软的热意,紧接着气音喷洒在他的脖边。
林早冬将声音压的很低,断断续续地带着屏息的喘气,“你..靠过来一些,我搂..着你。”
他似乎很少做这样亲近的事,手臂的动作有些急又有些生涩,无意间撩起了衣服下摆,手臂内侧的肌肤若有若无地贴着路今的腰侧。
路今闭了闭眼睛,下颌线收紧。
“快点呀。”林早冬迟迟不见他的动作,急得要在原地跺脚,哗啦的很细微的水声被搅动,似乎从外面传来。
有人在往这里淌水。
而路今躲着的位置只有走到石块边,一打眼就能看到。
完蛋了,这要是被拍到。
凌晨,海边,孤身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