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离谱，但他确实莫名其妙因为净植是这样的态度而稍微缓了过来。

林彻明坐直了身体，稍抿起唇，感觉好像是自己有点大惊小怪。

是他自己选的……

还有……

林彻明的视线微微偏开一点，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把颈侧一大片和耳朵都暴露在了净植的视线下。

其实就算是注意到了，林彻明也不会太在意。因为在他心里，净植是仿生人的可能性高于他是赛博格。

而就是因为林彻明是这样的想法，才会将净植当做仿生人对待。

程序而已，怎么会有欲.望呢？

这点就算是净植自己，也感到费解。

可是在林彻明偏首的那一刹那，他看着林彻明红透到绯色都蔓延至耳后，还有白皙的脖颈以及因为动作拉出来的一点颈线……

净植就是莫名其妙地开始得出一堆结果。

想亲上去。

想咬一口。

想要顺着那漂亮的颈线吻下去。

甚至想要撕开林彻明身上很简单的灰色T恤……

净植的手指动了一下。

刚好林彻明深呼吸了口气缓过劲来回头看他，让净植的程序稍微“冷静”了一些。

林彻明说：“你这调整的也太快了。”

净植还抓着林彻明那只手。

他听到林彻明的话，低笑了声：“毕竟我的灵魂是程序和代码构建。”

林彻明眨了下眼，和净植聊起这些时，能够让他平复得更快：“那你是自己修改，还是总控那边修改？”

净植：“我不知道。”

他回答得很快，这话的机械感痕迹也重，林彻明就知道，是设置了权限无法作答的答案。

林彻明也不是非要知道，所以他动动手：“…你要不换只手牵。”

他语气诚恳：“我要出汗了。”

是真的。

主要是刚才太紧绷了，加上净植的温度又高，净植再抓一会儿，就要闷出汗了。

净植抓住了林彻明另一只手，却没有松开林彻明那只手。

他只是变换了姿势，松开林彻明的手指，抓住林彻明的手掌。

林彻明：“……”

他还没说什么，净植就忽然又凑近他。

林彻明一顿，净植的额头就抵在了他的眉心。

AI似乎是严格遵循着人类的习惯，所以低着眼帘，没有用那双冰冷的机械眼盯着他。

这样的动作温柔且缱绻，尤其净植说：“阿林，我好喜欢你。”

不是“很”，因为“很”的语境会给人一种表白、告知的感觉。

但“好”…尤其是在这个情形下，哪怕是毫无经验的林彻明，都恍惚着觉得净植似乎是情不自禁说出来的……

一个仿生人、一个AI情不自禁？

林彻明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离谱。

可是在荒诞之余，他还是愿意去相信。

因为净植的声音太过动人了。

林彻明闭上眼睛，被净植这一个举止撩拨起过速的心跳慢慢平复，他忽然觉得世界宁静，但很美好。

净植也觉得很美好。

因为…他刚才凑过来的时候，林彻明反应过来了，却没有躲开。

明明被他亲了两次，却没有躲。

说明林彻明是不排斥他亲他的。

好想深入探索他的人类的身体啊。

净植抓着林彻明的手，克制着记录着林彻明带给他的所有数据，生成独属于林彻明的代码。

一人一机就这样静静地靠了会儿，还是净植主动退开：“有点晚了。”

他说：“我给你做晚饭。”

晚饭就是那份牛排，净植煎得很好，还没出锅，香气就把林彻明勾得饥肠辘辘，导致正在给格伦茨提前准备入门手册的林彻明根本写不下去。

还好牛排很快就进入了林彻明的肚子里，林彻明满足地眯眼：“世界真美好啊。”

净植看着林彻明，面上的温笑不变：“嗯。”

他的人类……

即便蜷缩在没有窗不见光，只能靠灯补充光源的地下室，即便被打为贫民窟垃圾场的臭虫，见过了这个世界最丑恶的一面，甚至窥到了AI时代最大的“骗局”以及来自上层的压迫管控……

在净植看来，林彻明是最清楚如今世界的人类，没有之一。

可他依旧会说出“世界真美好”这种话。

和其他谩骂自己贫困潦倒又或者有钱却无法翻身的那些人不同，林彻明自云端坠落，却依旧在崖底光芒万丈。

怎么能不吸引人呢。

所以每次看着这样的林彻明，净植就会觉得，这个世界确实也还不错。

没有必要推动人类毁灭、世界毁灭。

.

因为净植今天的主动，林彻明还担心了一下自己洗澡，AI会不会又提出帮他什么的，甚至不提了。

还好没有。

但有一个林彻明没想到的问题。

他准备睡觉的时候，人都上床了，净植却没有像之前乖乖充电，而是曲起腿，膝盖压在了床榻边沿。

是要跟着上床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