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童说:“这是用来日常用的,你用钱就从这里拿,不用问我。”
李锦童把木盒锁好,等简如放回去回来后,将钥匙给了他,简如拿着钥匙发愣,李锦童说:“以后,家里钱就归你管。”
简如半天没说话,李锦童轻声问:“怎么了?”
简如嘴角翘得高高的,眼睛亮晶晶,做梦一样感叹道:“嫁给你真好啊!”
李锦童听了,也低头笑了,嘴角隐隐有个梨涡,好看极了。
简如沉浸在自己睡在钱堆里的美好幻想里,又没看到。
接下来,李锦童给简如讲了讲家里的状况。
李家的医馆在镇上一共开了两家,一间大的,一间小的,大的是大哥和二姐在管,小的那间是大姐在管。两边的账目有账房负责,李老夫人每月都会去查账,给雇来干活的发放月钱。每年年终老夫人给几个儿女分钱。
家里的吃穿日用都从老太太的大帐里出,家里人都一样,每季从里到外两身衣裳,想再多做就自己出钱。家里需要添置什么都是从大帐里支取,吃的也一样,除了李锦童这边,都吃大厨房的饭菜,也是从大帐出。
这都是大姐李锦慧招赘成亲时定下来的规矩,后来李老大夫临终前,嘱咐了两间医馆一定不能分家,儿女们也都同意,其他除了这套一家人住着的宅子,其他家产都分给了各个小家。
兄姐们怜惜最小的弟弟身体不好,就又从自己手里拿出来些给了弟弟,所以李锦童的家产算得上这兄姐几个里最多的。
家里干活的几个婆子,月钱也是大帐出,李锦童身体不好,需要有人专门照顾,李老太太就托人寻来了小宁,这钱李锦童坚持自己出了。
“还有,每月你也有月钱,每月二两,月底从金婆婆那里拿。”李锦童说。
一个月二两,一年就是二十四两,其实在这样殷实的家里绝对不算多,但简如已经喜出望外了,高兴地满脸通红。
晚饭除了药粥,还有两个小菜,一道葱烧豆腐,一道醋溜木须,都是简如亲手做的。帮天黑的时候,大厨房里做饭的婆子过来了,说老夫人背疼,金婆婆在照应着,今天她来做晚饭。
有人干活当然好,可当简如看见这婆子把小半碗油倒进了锅里,立刻心疼的不行,又担心李锦童吃了油腻,赶紧把那婆子哄走了,自己把饭做完了。今天的晚饭吃得晚,不能吃多,他都挑好消化又开胃的做的。
不过傍晚时,李锦童又有些低烧,还是没吃多少就闭上眼睛躺下了,那张好看的脸白得跟纸似的。
简如忙叫小宁去把大公子请来,大公子匆匆过来看了看,给号了号脉,说是这几天晚上发烧是难免的,只要一天比一天强,就没什么大事。
药还是继续喝,等喝完这两天再看。
他又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简如一一应着,看大公子起身,弯着腰仔细地帮弟弟把被子掖好,又捋了捋弟弟汗湿的额发,这才准备离开了。
简如送他出门,大公子说:“晚上要是有什么不对,你就叫小宁去叫我,白天要找我就去医馆。”
简如点头,大公子临出门前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还有未褪尽的仓皇之色,想了想,说:“锦童身子不好,没法照应你,你初来乍到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去找我家你大嫂。”
简如乖巧道:“谢谢大哥。”
大公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简如松了口气,回了屋,给李锦童擦了擦额上和身上的汗,又扶着意识不清的人喝了些水进去,才让人躺好,就听见门吱嘎响了一声,小宁伸了头进来,见床上李锦童睡下了,就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说:“老夫人让你过去呢。”
他在李家,最怕的人就是李老夫人,每次见到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这些日子,他早跟这个新嫁进门的哥儿混熟了,觉得简如最怕的应该也是李老夫人,自动把两人划到同一阵营去了。
那挤眉弄眼的表情,就是在表示“倒霉了完蛋了”的意思。
但他料错了,简如一听,一点没露出担忧的神色,直接把棉袍子往身上一套,头发捋了捋,说:“我正好想找她老人家。”
说着,交代小宁照看好二公子,就大马金刀地出门了。
简如循着小宁说的,找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一进门,就见金婆婆正在屋门口等他呢,见了他就瞪了他一眼,小声跟他说:“一会儿小心着点,再惹老夫人不高兴……。”
简如冲她呲牙一乐,金婆婆有了不好的预感,还没等再开口,门已经被敲开了,李老夫人在里面刚喊了“进来”,金婆婆就眼睁睁刚才还好端端走路的这哥儿,特意把脚往跛了走,一颠一颠地就进了屋。
这还不算,等进了屋里,他还侧着身,特意把有疤的那半张脸正冲着屋里在喝茶的老夫人,挤出个要多丑有多丑的笑脸来,那样子不像来见婆婆的,倒像是块打不得骂不得还贼烦人的滚刀肉。
金婆婆看得直瞪眼儿,而屋里的李老夫人,则被气得脸都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