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崔白玉被拽出水面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了一丝清明。
圆月高悬于夜空,在月色的笼罩下,崔九身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银辉,他单膝跪在池边,攥着她的手腕,直勾勾地盯着崔白玉,眸中浓重的情绪让人心惊。
崔白玉身子大半都被淹没在水里,她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心脏却剧烈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要冲破胸膛。
是那种被野兽盯上的危机感。
她本来都已经做好准备,也主动表达了自己的意向,结果崔九居然是个柳下惠。
毫不犹豫地把她扔进了水池子。
一个心猿意马,一个稳如活佛。
霎时间乱七八糟的念头盘桓在她心头,崔白玉眼底盛着晶莹破碎的水光,内心泛起阵阵涟漪,忽然无声笑了下,“看什么,我很好看么?”
周围只能听见流淌的水声和树叶沙沙作响。
崔九一怔,容颜一半融于阴影之中,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脸色似冷淡又似意动。
崔白玉眼皮微微颤动,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
他的目光似乎透过衣服落到了肌肤上,刺激的她头皮发紧。
二人谁都没有移开眼睛,崔白玉觉得很奇怪,崔九的注视并未让她感到不适。
反而有种异样的刺激。
崔白玉试图理清脑中烦乱的思绪,面上表现出几分隐忍和委屈的模样,“你和苏有枝没可能,不如考虑一下我。”
隔着衣料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腕,摆明了要欲情故纵。
可就在崔九要站起身的时候,猛然将人拖进了水里。
崔九一直都是戒备的状态,她身上的那点力气于他而言和三岁孩童无异,他不想躲避更不愿躲避。
好似心甘情愿让她愚弄.......
此时,崔白玉也知道自作孽不可活是什么滋味了。
两人靠得极近,中间好似只有一张纸的距离,再加上崔九身量极高,在体型的绝对压制下,崔白玉心神陡然发颤,脆弱的神经被拉成一条细线,她把自己搞得无路可退。
可注意到了崔九颈间渗出血丝的咬痕,心脏一声比一声响。
好似发现了之前不曾注意到的感情。
水珠滑落紧绷的下颌线,崔九压着心头的躁动,眼里染上了浓重的占有欲。
崔白玉把心一横,拽着他的衣服,吻住那片温软的嘴唇。
清浅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崔九脑子轰鸣,刹那间,眼里染上一丝青涩的羞耻,还有陌生的情欲也随之涌来。
下颚绷得极紧,喉结剧烈滚动一下。
紧接着,滚热的身体贴了上来,崔九竭尽全力克制住急促的呼吸,稳稳接住人,骨骼分明的手指寸寸扣紧崔白玉的后腰,紧绷的肌肉充斥着勃发的力量。
声音暗哑,难以抑制地微颤,“......崔瑜。”
第二日清晨,风和日丽。
崔白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浑身软弱无力,试着动了动手指。
桃酥守在她的身边,抹着眼角的泪花,一副眼睛通红的样子,委屈道:“姑娘,你可算醒了,都要吓死奴婢了。”
崔白玉的视线逐渐明晰,努力回想昨晚的事,发现自己断片了,“.......这好像不是我的房间。”
亲了崔九之后发生了什么?
“这是崔九找的房间,昨夜姑娘晕倒在后院的水池子,是他抱姑娘回来,”桃酥端来一碗药汤,“崔九说姑娘染了风寒,醒了就把药吃了。”
崔白玉接过药碗,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喝过药后,问道:“他人呢?”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桃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告诉她,“姑娘,奴婢昨夜看见崔九离开的时候,身边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他们手里都带着刀,训练有素,对崔九唯命是从,看着都不像好人。”
她本来就怀疑崔九别有用心,现在一看,崔九更加不像一个侍卫了。
不就是亲了一下么?崔白玉默默叹了口气,“他带人离开了驿站?”
桃酥点了点头,“对了,周公公让咱们赶紧收拾东西,一会儿就出发了。”
崔白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想起昨晚的事,心下砰砰直跳,她起身穿好衣服,又喝了两杯凉茶平复心绪。
可想起崔九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居然连夜跑了。
桃酥开始收拾行礼。
期间,想起昨晚崔九看着崔白玉那说不上来是什么意味的眼神,心里又是一阵胆寒。
这种人一看过得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姑娘肯定看不上他,所以才咬了他一口,不然怎么会咬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