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头瞧了一会儿,忍不住笑道:“怎么回事?眼眶又红了,谁欺负你了?”
好端端的小公子,怎么就被她养成了一个小哭包,他兄长也不是这样的啊。
赵辛摇了摇头,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崔白玉笑眼弯弯,带过去一个蒲团坐在旁边,挨着他,哄道:“又要掉小珍珠了,不过是成个婚,不会不要你的。”
赵辛觉得心尖滚烫,吸了吸鼻子,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我没哭。”
崔白玉安慰道:“没关系,男孩子爱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让桃酥和梅奕都留这照顾你好不好?”
都到这个时候看,还要顾及他,赵辛不敢抬头看崔白玉,只是一味的吧嗒吧嗒掉小珍珠,“.........不用了,我能照顾好自己,姐姐还是带去王府吧。”
肩膀一耸一耸地,崔白玉眸光微微闪烁,却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那我把小白带走,桃酥留给你?”
赵辛道:“我不想拖累姐姐了。”
原来小孩子还能这么可爱,崔白玉连忙把他扶起来抱了抱,“怎么会是拖累呢?大家过得都很好,姐姐没有把你照顾好吗?”
翌日,晨光透过窗棂的竹篾缝隙,吉时将至,晨钟暮鼓齐鸣。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出发,而仪仗最前方,便是由严阵以待的玄铁军开路,战马四蹄生风,幡面在风中猎猎作响,吸引了众多百姓的围观和艳羡。
虽说都不看好这门婚事,但还是要看个热闹,此时,朝廷文武百官有一半都来王府参加婚宴,众人对这场婚事都翘首以盼,对新娘子更是期待。
太后和宸王明争暗斗,这事人尽皆知,而长乐郡主作为太后的鹰犬嫁入王府,这不就是过来受折磨的?
更何况,这人还挡了他的储君之位!
以后啊,怕是没有好日子过喽。
众人心里一阵感慨,不免联想到日后,骄奢淫逸的长乐郡主在王府受苦受难的场景,再次踮起脚望着道路尽头。
崔白玉天不亮就被叫起来梳妆,加之昨晚因为成婚有些紧张,辗转反侧,此时困意翻涌,能站稳已经很不错了。
嫣红的盖巾掩去了眸光氤氲着未褪的朦胧。
九凤朝阳的霞帔下,裙裾扫过青砖,迈出的每一步,都有玉牌与银铃便叮咚相和。
“新人落轿 ——”
伴随着太监尖利的嗓音刺破喧闹。
鸾轿落地,崔白玉张哈之际,瞧见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进来。
凤冠霞帔,繁复的礼服和首饰压在她身上确实不得劲,再加之这衣服不合身,胸口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道是个哪个缺心眼上报的尺寸,想勒死她吗?
权衡之下,崔白玉没有打掉那只手,反而搭上去了。
赵丞听见盖巾下的人啧了一声,把手握得更紧,一刻都没有松开。
司礼官提唱起跪叩首,礼成之后,喜宴开席。
接下来便是闹洞房的环节,可他们哪有胆子和不苟言笑的宸王殿下开玩笑,这般想着,二话不说就去前院喝酒了。
华堂之上热闹非凡。
崔白玉由赵丞牵着来到婚房。
红烛摇曳间,她听见门扉一动,就抬手摘了盖巾,转身打量着眼前人,“你不去前院?”
大抵是第一次看见他穿红色的衣服,一时间竟然有些移不开眼,烛火下的美人面若桃花,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赵丞垂着眼,睫毛颤了又颤,半晌说了两个字,“不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人看着怎么越来越顺眼了,崔白玉收回目光,赶紧给自己找一个椅子坐下,斟下一杯酒解渴。
赵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再抬头,发现崔白玉正一手捏着酒盏轻轻摇晃,另一只手托住下巴,双目含情地望着他。
崔白玉好似一副悠闲淡定的模样,缓缓开口道:“殿下帮我把衣服脱了?”
赵丞不信,只是一遍遍打量她的嘴唇。
崔白玉道:“实在是累得慌,喘不过气了。”
赵丞走到她身后,卸下凤冠,之后又帮她脱下繁复的喜服,发现她的胸口勒出了两道红痕,才知晓她说的不是假话。
“下人准备晚膳了。”
“这么看着我,你想的是吃晚膳吗?”崔白玉眼梢带着好些风流意,拽着赵丞的领子往下一扯,仰头吻了上去。
一瞬间,赵丞眼中的暗色彻底汹涌,充满了野性,像一条不驯又偏执的狼,一触即离的亲吻还没来得及移开,崔白玉腰间忽然传来一阵极大的力道,唇瓣又撞了回去。
赵丞手狠狠捏起她的下巴,吻得极其凶狠浓烈,唇舌间带着腥味,恨不能拆骨入腹。
崔白玉的心脏一刹那剧烈跳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了床上,两只手腕也被按着。
墨发在枕席上散开,赵丞覆上她的身体,见她用脚把那一迭雪白的绢布踢开,也没说什么。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赵丞不知道什么是前奏什么是节制,第二次也该明白了。
可崔白玉还是疼,死死拽着身下的床单,颈间全是湿滑的汗,埋在赵丞的肩头喘息,被逼狠了便开始挠人。
赵丞心里陡然疼了一下,搂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而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无一不昭示着他的攻击性和压迫感。
过了好一会儿,窸窸窣窣之间,崔白玉见他抬手到床头的抽屉匣去摸,喘息着问了一句:“什么?”
赵丞喘息声渐重,琥珀色的眸子浓烈翻滚的欲色,咬着她的唇说:“涂油.......”
涂什么油!崔白玉咬死他的心都有了,“分明是你太大!”
赵丞眸色深了深,心跳在怦怦作响,把手贴到崔白玉发烫的脸上,低头轻轻吻了几下,下一刻近乎野蛮地顶了进去。
崔白玉气息一窒,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
屋内红纱翻滚,不知过了多久,夜静下来,黑漆漆一片。
崔白玉感觉自己死里逃生,好歹是活下来了,舔了舔唇,说:“饿了。”
那张脸近在咫尺,赵丞将人困在手臂之间,安静地盯着她看了半天,“我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