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十年后他不是还在并盛,还在我们的家中敛翅歇息吗?我们还是在一起呀。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不在意我们是在并盛还是关西,是在日本还是美利坚,我们甚至可以去阿尔巴尼亚,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在意的从来不是并盛,而是云雀恭弥。
飞鸟栖于秀木,而他是我的木头。
我又开始摆烂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我就杀了世上所有人,创造一颗只有我们俩的玲珑星球,将它塞进一个与世隔绝的隐秘宇宙。……虽然我现在肯定做不到啦,十年后的我大概也没能做到,不然我就不会死掉了。我是不可能甘愿抛下云雀恭弥自己去死的,意外死亡吗?我没那么弱,也不可能那么不当心。某人谋杀了我,但,为什么?
我可不是漫画主角,我从没想过要拯救世界,除非这个亟待拯救的世界是我和云雀的二人世界,那还有点可能。
我告诉自己别再想下去了,转过头,与身后的男人对视。四目相对,他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行踪会暴露在我这样的小女孩眼中,脸上隐隐显出稍纵即逝的诧异。
这个男人有一头金色的短发,上肢结实,工字背心赤露出双臂隆起的肌肉。他的臂弯间搭着一件工人外套,看起来只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工人,不经意路过此地。
但是怎么可能,超能力者必须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我这种拥有精神系能力的尤甚。
【你是为恭弥而来的吗?】我问他,手指搭上太阳穴。没有起身,甚至重新回过头,摆出一副无事发生的姿态,不想引起云雀的注意。
那男人眼中很快闪过无从遮掩的讶然:声音是由物体振动而产生的声波,通过空气传播而能为人所感知,我的唇瓣一动未动,我的声音却直接出现在他脑中,并不借助声带与喉咙,也没有通过任何自然界中的介质。
【幻术师?】他谨慎地问。
六道骸那样的好像才叫幻术师,我们之间实际上有着本质的不同,幻术同样作用于人脑,但他不能像我一样,在千里之外于无形中操纵人心。
同样,我也无法构筑有形幻觉。
我轻松地回答说:【超能力者。】
我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指间的戒指,确保这男人能将它收入眼中,我感受到他的思维有微微的停顿,但他只是说:【你们的关系真好。真是让人怀念啊……年轻人。】
我彬彬有礼地问:【不好意思,你哪位?】
他说他是沢田君的父亲。我不知道他俩的父子关系怎么样,我跟沢田君其实根本不熟,但是,好吧,沢田君是漫画主角一样的人耶。无奖竞猜,漫画主角的爹会是普通人吗?
答对咯。答案当然是:不会。
我完全可以翻搅沢田家光的大脑,粗鲁地查阅他的记忆。但我没有。时至今日,我仍然愚蠢地信奉着那条原则——知道得越少越好。
就好像知道得越少,离那个世界就越远。
我想云雀肯定也意识到这群围在沢田君身边的诡异的人绝非常人,他只是不在乎。他在意的只有他是否能打得尽兴。
无聊。我想,从沢田家光的大脑中退出,他也很快离开了。
迪诺仍然没放弃和云雀和平沟通,要我说他还是知难而退比较好。不过我的幼驯染真的打得很高兴欸。我决定溺爱之,于是摘下戒指,含笑地向他们晃了晃,走到天台边,捏着戒指的手伸出栏杆。
迪诺发出尖锐爆鸣:“欸?!不要啊,别那样做啊!”
云雀借机给了他一拐。说真的,迪诺先生真的挺强的,他的经验比云雀更加丰富,想必身经百战,他们一直打得有来有回,而迪诺并没有受多么严重的伤。他就像是一位家庭教师,引导云雀出招,细腻无声地磨砺他的战斗技巧。
“不认真陪恭弥玩的话,我就要把戒指扔掉了哦,迪诺先生。”我乖乖地笑着说,语气甜甜的。
迪诺的灵魂好像要飘出来了,从嘴巴里,他捂住脸道:“你们两个,该说不愧是幼驯染吗……真是的,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
“做得好,凛真。”而云雀说,语气近乎自豪,“让他拿出真本事好好地跟我打一场。”
“欸。也不行啦。”我残忍地拒绝他,我说,“我有点想你咯。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就像用毛线团诱惑一只大猫,释放出邀请狩猎的讯号。
他的瞳孔极快地一缩,浓稠的暗色很快覆盖了灰蓝色的双眸,眼中冷凝的平静正一寸一寸消解。少年的喉结上下一动,在我眼中他总是如盛放的绘卷,也总是……很色情,很性感。
“啊。”他说,翘起半边嘴角,“我当然知道……”
“——噌!!”
浮萍拐再一次与长鞭交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