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掌柜要跟出去。
顾长赢抬手示意金掌柜不用跟,吩咐他道:“罢了,晚上找家食肆多做点吃的送来。”
“是。”金掌柜忙应声。
到了晚上,顾长赢和金掌柜也早早回客栈歇了,栓子和柱子就歇在码头这边的铺子里。
翌日一早,栓子和柱子已经换了之前僮儿衫裤,早早去码头等人,之前打探消息做乞儿时头发蓬乱、脸上脏污、衣服破烂,如今收拾的齐整干净,到也不怕那人认出来。
栓子和柱子到了码头,不多时,那人果然如往常一般这日照旧来码头做活。
两人见了忙过去喊了人,只说自家公子有货要搬上船,请了人过去船上,因有贵重货物,要亲自吩咐。
把人叫到了船上,金掌柜假意吩咐二人去码头铺子里传话,栓子和柱子马上意会,下船回铺子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有四个镖师连同那人一齐换了装束,往隶丰县下属的村子柳树屯而去,暗中还有两名暗卫跟着,只别人不知罢了。
“你觉得到时将人安置在何处方好?”顾长赢问金掌柜。
“属下想着,连同今天这人和去他隔壁村找到的那人,两户人家一起都暗送出去高齐州。阳平州也难说如何,如今钧州刺史是秦胜杰,圣上曾赞他公忠体国,又素有刚正不阿仁民爱物之称。我们把人送去钧州府大牢,家人就安置在您在钧州的庄子上,两处都命人好生照管。”
“以后若是找到其他知情者和人证都如法炮制,想来高齐州刺史曹文斌是万万想不到我们能将人藏于钧州府大牢的。”
“可。”顾长赢听后应允道。
之后那两户人家果然不几日便先后被送出高齐州,临走都和左邻右舍打过招呼。柳树屯这家只说是总是靠码头做苦力也不行,寻思出去学门手艺,有个亲戚在别处准备全家先投奔过去。手艺学成看情况再说。暂时托左邻右舍照看家里几亩田地。
隔壁村另外一户人家则直接把家里两亩下等田卖给邻居。
只说是便是以前地里也产不了多少粮,交了田赋远不够一家子吃的,三年前又遇上旱情,自己家在的林家桥村别看和柳树屯紧挨着,但隶属彭阳郡万陶县虽然因为之前灾情免了三年田赋。
现虽灾情过了,日子也还是难熬。如今遇到贵人田庄收庄人,一家子过去贵人庄子当庄人去。总好过,日日做苦力,一家子一年到头忍饥挨饿。
隶丰县的事情暂时处理完,顾长赢和金掌柜便以继续巡查钱家铺子为名,带着栓子柱子由镖师随扈往彭阳郡去。
临近彭阳郡府城,栓子柱子换上乞儿的破衣烂衫,用灰把脸抹黑,又驾轻就熟的弄脏乱了头发,趁路上无人时下了车,就在彭阳郡府城内外借乞讨继续打探消息。
进了城到了钱家在彭阳开的有绸缎庄和当铺,外还有家纸笔铺子。
顾长赢同金掌柜明着先查看了下绸缎庄,便去城内最大的客栈包了个院子住下,暗地里自然是依旧留意查找各方线索。
这一忙就到了晚饭时,按顾长赢吩咐金掌柜去找客栈店小二点了饭菜,让做得了送来。
顾长赢召了暗卫出来:“可曾派了人暗中护着点那俩孩子?”
“甲玄跟着的。”暗卫回道。
一直跟在顾长赢身边的乃是暗卫甲队首领甲天。
听到金掌柜回来的脚步声,顾长赢示意暗卫退下。
金掌柜进到房间内同顾长赢说道:“客栈小二说今日有碧涧羹,我自作主张让也上了来。这时水芹鲜嫩,又清热,公子用些很是适宜。”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你也对这些上起心来。”
“许是从阳平去玉川这趟受了些许姜家那二爷潜移默化的影响吧。”见顾长赢姿态放松随意,金掌柜略带几分自我调侃般答道。
听金掌柜如此回答,顾长赢也不禁想起姜白藏这富家小少爷来,想起临别时他给自己的那枚印信,乃是一枚赤金小印,可嵌进印函之内同印函合为一体,精巧至极。
正想着,守在院中的陈镖师来花厅门前说有要事禀告。
“进来说。”顾长赢淡声道。
陈镖师忙压低声音小声禀报:“顾公子,去城里自家镖局打听消息的兄弟回来了,说是打听到彭阳郡银曹的媳妇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城隍庙上香!”
金掌柜听后难掩内心激动忙问:“当真?!”
“千真万确!”禀告消息的陈镖师肯定的应道。
就连顾长赢听到这消息都觉内心振奋。
见顾长赢和金掌柜这般,陈镖师不知道剩下的话该如何说。
顾长赢冷静下来,压下心中情绪:“还有什么?”
“只是……”
“只是什么?”金掌柜连忙追问。
陈镖师一咬牙:“只是这妇人,据说早就神志不清,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