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曜骤然松开他,赵鸿飞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你没事吧?”程曜伸手想要碰触夏栀苍白的脸,夏栀受惊似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低着头,“我没事我们走吧。”
程曜拉开车门让夏栀坐在副驾,车辆在公路上缓慢行驶,程曜注意到夏栀身子哆嗦得厉害,像只受惊的麻雀。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他关切地问,夏栀黯然摇了摇头,回答:“我没事……我没事……”
程曜将车停在路边,一双大手轻轻的搭在夏栀的肩膀上。
夏栀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她捂着嘴巴,泪水扑簌,口中重复着:“我没事……我没事……”
她好像在告诉程曜,又好像是在对年幼的自己说。
程曜只觉得心如刀绞,一把将夏栀紧紧搂在怀里,男人的怀抱宽大温暖,像是能抵御一切风雨的港湾,这一次她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地依靠。
夏栀窝在他怀里,听到他胸腔震动的声音,“没事的,你已经长大了,谁也伤害不了你,你很勇敢很了不起。我会陪着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波动的情绪平复下来,这时,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夏栀忙擦了擦眼泪,接通了母亲的电话。
她眼圈泛红,勉强抑制哽咽,“喂,妈妈,我晚上拍戏可能不回来了……就住在酒店……吃过晚饭了……别担心我……没事你也早点睡。”
她今晚不想回家,不想让妈妈看到她现在这幅惊慌恐惧的样子。
“那你今晚要去哪?”
她刚想说酒店,程曜开口:“要不,住我家?”
她眯眼看他,眼神比刚刚看赵鸿飞还危险:“……程曜,你不会是趁火打劫吧?”
“我发誓,我家有八间房,你随便挑,我可以睡沙发,睡车里,睡阳台,睡洗衣机里都行。”
“你是只猫吗?”她嘴角抽了抽,“洗衣机里你也能睡?”
“喵。”他干脆模仿了一声,神色认真,“只要你愿意,我哪都能睡。”
夏栀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想,这男人真是讨厌死了,但讨厌得刚刚好。
夏栀降下窗户,习习凉风吹了进来,驱散了她心头的烦躁,“还不开车?”
夏栀心里也不知怎的,对眼前的男人越来越信任,好像她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
夏栀一到程曜的别墅就四处参观,里面的装潢不是她预想中的土豪风,简单得甚至没有什么特色,最醒目的当属那满满一墙的红酒收藏。
夏栀负手而立,老学究似地惋惜道:“”想到你小子还是个酒鬼。”
“我酒量不行,只是喜欢收藏红酒,就像你喜欢收集盲盒一样。”
夏栀搓了搓手,眼神湛亮。“那你有82年的拉菲吗?”
程曜微微一笑:“这个真的有。”
两人坐在地毯上,围着小桌,像小时候偷偷开零食派对。小龙虾红亮鲜香,酒气微醺,骰子一响,笑声连连。
“输了!喝!”夏栀指着他,眉眼弯弯,笑得像只捣蛋小狐狸。
程曜一边喝一边皱眉:“你是不是作弊?”
不知是有心想醉,还是运气不好,夏栀越喝越多,程曜拦多了她还和他急眼。
喝得酩酊大醉,夏栀整个人就趴在地毯上游泳,一边划动四肢,一边焦急地喊:“程曜你快游啊,咱们马上就要上岸了。”
程曜笑得肚子疼,抓住她纤细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好商好量:“你回房睡觉好不好?”
夏栀茫然的打量四周,他小巧的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光芒,衬得耳朵线条愈发精致。
“你耳朵好好看啊。”夏栀忽然歪着脑袋看他,一双眸子被酒意泡得水润迷离,“能让我揪一揪吗?”
啊?这是什么无理的要求。
夏栀见自己无理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就开始撒泼打滚,身体像大青虫一样一伸一缩。
程曜只好凑近了,乖乖把一双耳朵奉上。
夏栀指尖捏住他的耳垂,轻轻一扯,低声笑了起来,像偷到糖的小孩。两人距离很近,呼吸交织,她的睫毛轻轻颤着,唇染红酒,一点点甜意绕在空气里。
“你是不是想亲我?”夏栀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醉意的软糯。
程曜顿住,正想说点什么,她却已经先动了。
唇贴上唇。
柔软的,湿润的,微醺的,奇妙纷繁的感觉,他像跌进像旋转的万花筒里。
他的心跳顿时乱了节奏,像后台音响被人拔了线。她吻得并不熟练,却偏偏软得让人心尖发痒。
然后——
“呕!”
下一秒,热乎乎的……直接糊了他一身。
程曜:“……”
夏栀两眼一翻,直接倒进他怀里,断电般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