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害的。”鸣海倒是没回怼。
“不过鸣海,我没后悔,”七海仰起头看了看天空,“不对,也不能说不后悔,我真的很讨厌训练。”
“你也见到病房里那个男人了,”鸣海又开始不爽了,“你最好不要想着真的在前线做些什么。”
“鸣海队长,再说下去就不太像你了,”七海扶着他的胳膊站了起来,“我可不会在你的部队里做逃兵。”
被这一句老实话噎住,鸣海也知道自己确实是给出了反常的反应,只能拉过她的手,让她扶着自己向下走,同时将脸别开,不让她再看自己的表情。
因为那一定很奇怪,不安的鸣海弦太奇怪了。
惦记着交班的事情,七海一回公寓便麻利地收拾完所有东西,甚至还把吃完的披萨盒垃圾打包完,提醒鸣海记得按时扔掉,并且再次拒绝了他送自己回基地。
尽管鸣海强调自己已经完全清醒,但七海仍然坚持,有些话她无法说出口,尤其经过这一夜的相处,她总觉得有些事情变味了。
或者说,她认为对她来说有些事早已经没有必要了。
在电车上,不太安分的咪咪忍不住要探出脑袋,七海只好偷偷把背包拉开一些,然后低声安抚着它,冬日的阳光透过车窗,让七海不禁幻想时间暂停就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迄今为止短暂的四十六天的平和时光就会变成永远的。
距离上一次怪兽正式袭击已经过去四十六天,可是怪兽信号频繁出现,仿佛挑衅一般,七海其实骗了鸣海,她根本不知道什么药剂可以缓解自己的症状,但她却发现减少抑制药的摄入,就可以启动怪兽三号的链接能力,至少她感受到的,和目前出现过的怪兽信号的重合率越来越高了。
只是今天是第一次被动发作,七海猜测是因为鸣海在自己身边,怪兽一号的预知能力将他们连在了一起,她那个瞬间感受到的大约不是怪兽正在苏醒,应该是即将苏醒。于是在接下来的任何时刻,怪兽信号都有可能出现,怪兽也都有可能来袭。
把咪咪放回联络室,七海在交班表上签到时刚巧碰上执勤结束的小此木广之,他掏出证件刷了卡,然后在表格里标记上一夜无事。
“新年快乐。”对方主动打招呼。
“新年快乐,”七海点了点头,犹豫着又开口说,“对了,马上应该会开始全员无轮休执勤。”
总该让同事回去和家里人说一声,她这样想着。
“有通知吗?”小此木反问。
“最快明天,最迟也不会到后天下午,看伊丹长官审批的速度。”七海回答说。
“你怎么又什么都知道?”小此木微微皱眉。
“反正我提醒了,你和其他人也说一下。”七海避开了对话,快步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键,毕竟她也不能说这得看她什么时候写完信号预测的报告,并且通过会议吧。
好在这份报告她在那一次从医院回来就在写了,只是中途尝试了几次,感受到的都不算准确与清晰,今天难得能共享到这样一段画面,再根据前期保科那里给出的资料,至少可以为各个部队紧急圈出一些讨伐区域,提醒进行巡逻。
只不过鸣海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就彻底成耳旁风了,抱歉了队长,不上报是不可能的,虽然她能回避自己偷看机密文件这种犯法的大事,但也圆不回自己发现了三号能力的事实。何况事已至此,她都这么有利用价值了,怎么会随随便便把自己扔监狱里呢。
她对那群高层的人性可是充满百分百的信心,因为他们真的没有。
三小时后,七海通过当时四之宫为她开启的通道在系统紧急上报了这份报告。
当晚十一点,讨伐厅全体高层会议秘密进行,并于零点发布公文,从此刻起全员戒严。
二十个小时后,各师团各部队正式开始部署,此时连最微弱的怪兽信号都已监测不到,总部监控中心全部仪器陷入死寂。
站在装备车里的鸣海沉默不语,七海不知道这家伙还要生气多长时间,只是专心调试着怪兽一号的全套设备,直到刺痛感又重现。
“他们来了。”七海说。
鸣海低头同她对视了一眼,向前一步推开车门,正要出去时又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他揽过七海的腰向她靠近,一个无言的亲吻印在唇上。
“等收工了再陪我过副本。”他笑了笑说完便扣上了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