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一甩袖子将陈长禧传送回天玑峰的住所。
“哎哟,回来了。”棠华真人坐在榻上,看着突然坐在对面的人,放下手中的茶盏“你那布,要做衣服,自己去找掌事做几身。”
“不做。”陈长禧不甚在意。
“这么宝贝那布,现在不做了,怎么,被师兄教训了。”棠华真人的师兄,自然是天门宗的宗主,陈长禧的父亲。
“等我长大了在做,现在做都穿不了几年。”陈长禧认真规划。
“好好好。”说着,在方圆院外布下结界,“穿过这结界你可以到魁星殿,演武场,若是出了这两地范围,你便会被传送回来,不要耍小聪明了,十五岁后,自有你的一番造化。”
“知道了。”陈长禧说着,提起剑,向门外走去,开始今天的晨练。
戌时
陈长禧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足足写了五张信纸,说今天白天父亲把哥哥给的布匹炼化了;说发现了空间里哥哥给的灵桃,自己吃了一个,把核种在了自己的院前;说自己今天中午吃了什么,晚上吃了什么;说自己即将开始学做饭,以后给哥哥做好吃的,虽然哥哥不用吃,但是品尝美食也是很快乐的;说自己很想哥哥,期待哥哥的回信,希望自己可以早日长大,下山去找哥哥……
思念随着消失的纸鹤寄向远方,陈长禧坐在案前等待着回信。一天两天,日日一封书信寄托着思绪,却没有回应。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长禧每日的信件没有回信。
一年后,魁星殿
“翻到下一页。”授课长老口若悬河,唾沫飞溅。
陈长禧呆坐在书案前看着书页上的“长舒长禧,无忧无虑”,屋内长老口若悬河,屋外蝉声喧嚣,嘈杂又烦心。身体好像被割成了两半,一半是委屈愤恨,一半满是思念期待。脑中划过许多想法,但什么也留不住。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回到天玑峰,方圆院里,当初埋下的桃核还没有发芽,只有一片空落落的泥土地。
白炽珠照亮了屋子,清新素雅的房间,陈长禧端坐在书案前,执笔不知该如何诉说,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地上的纸团越来越多。
天渐渐暗了下来,圆月高悬,陈长禧画了一轮圆月,纸鹤再次叼着信件从眼前消失。
慢慢的,慢慢的废纸团一个一个的被捡起,一直到门口,弯腰拾起最后一个。眼前出现一抹亮色——一点嫩绿出现在泥泞里。
陈长禧跑过去,看着这一抹绿,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只余下喜悦。趴在地上,手撑着脑袋,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被一片白色挡住,吓了一跳,直起身,把眼前的白色抛开,看着嫩绿,生怕不见了。
“哎,等等,那个……好像是……”思绪在脑海中转了个弯,到了眼前,“纸鹤!”
陈长禧跑过去捡起被抛在一边的纸鹤,纸鹤头上点有一朵桃花“啊,是我寄过去的,哥哥寄回来了,哥哥!”捧着纸鹤向屋内跑去,高兴的小脸红扑扑的。
纸鹤从嘴里吐出寄回来的信件,薄薄一片,展开信纸,一股梅香扑鼻而来,信上只有短短几句“长禧还记挂着我,我很开心,前段时间在闭关,所以一直没有回信,长禧的信,我会一封一封慢慢看完,不日也有个小惊喜送给长禧,希望长禧喜欢。”落款是陈长舒,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图案——一个圆弧封口‘V’型,躺在一个硕大的纸鹤翅膀上。
陈长禧看着落款,扑哧笑出声来,哥哥的画工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纸鹤画的这么传神,小蛇却这样憨态可掬。
思绪一下飘向远方——‘都只见过哥哥的尾巴和眼睛,尾巴是黑色的,波光粼粼的,哥哥眼睛也很少见,黄灿灿的,像温泉边的小花,也好看,还没见过哥哥的原型呢,是什么蛇呢……’‘什么小惊喜,什么时候给我呢,哥哥不是忘记我了,只是在修炼’‘哥哥都到化神了,还这么努力刻苦,我也要继续努力,将来和哥哥一起飞升……’‘也不一定能一起,但我不能落后太多,最多百年,我就要去找他’……
……
日子就这样过了五天,这天清晨,陈长禧照例,给自己的树苗浇水,晨练。收功站定,‘啪啪啪’的鼓掌声伴随着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长禧一年不见,又进步了。”
眼睛倏地瞪大,陈长禧转过身过来,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湖蓝飘雪圆领袍,腰间一条黑金撞色腰带上挂着一枚镂空桃花佩,银色缠宝蓝枝头冠将头发束起来,一半披在身后,额间宝蓝缠枝银饰。
灰扑扑的的院子好像突然亮堂了起来了,陈长禧一脸呆滞,被惊喜冲昏了头脑。
陈长舒嗤笑一声,弹了一个脑瓜崩“回神了。”
“啊,哥哥,你,你怎么来了,结界没事吧,你,你,我,我屋子还没收拾,一点都不好看……”陈长禧慌张得,不知所云。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还有,我说要住下来了吗,就担心上这个了。”陈长舒双手交叉揣在胸前,调笑着。
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陈长禧冷静了“哦。”
“哈哈哈哈,逗你的,我这次就是来陪你的。”一个峰回路转。“你不是很想我吗,刚刚好,常阳谷太空旷了,我也有点想你。”
“太好了,哥哥!”陈长禧惊喜着往屋内跑去“对了,哥哥,我去给你倒茶。”
看着陈长禧蹦蹦跳跳的往屋内跑去,陈长舒轻笑一声,也跟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