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狐疑了一刹,这些衣服都是他从婚房里拿过来的,林延总共也没穿过几次,怎么会落东西在里面。
带着疑惑,陈谨的手探进了口袋,从里面掏出张叠的方正的纸,打开一看,上面明晃晃写着【国际高级研究单位联办项目申请书】。
再往下是好几种语言联合翻译的申请条件和注意事项,纸张右下角空着个【申请人:】,虽然陈谨不大能看懂内容,但是这张纸是做什么的,他还是心知肚明。
想起之前林延提过的外出项目,这张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要比林延说的那些更远更久,起码得是出国一两年才能完成的任务。
这张纸应该是那天陆向研给的那张,当时两人就鬼鬼祟祟不知道说些什么,原来是藏了这么大的事,还是当着他的面藏的。
陈谨把这张申请表折好放了回去,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这件事不是小事,至少对他来说是不大能接受的,可他依稀记得陆向研说林延为这事等了很久,照陆向研的话来看,起码在他们结婚之前,林延就已经为这事做准备了。
可是异地婚姻难以维系,也不是他不信任林延,只是两个人距离远了,感情难免不受影响,再看林延现在的表现,要是真的跨国了,怕是十天半个月也收不到一条音讯。
陈谨越想越是纠结,尽管这是林延的期待,他原则上不该干涉,可两人毕竟已经结婚了,哪能真的是就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林延为什么又不告诉他呢?是觉得他不能理解吗?可是两人相处这么久了,他论心也没强迫过林延做过什么,怎么会瞒他这么大的事呢?如果今天他没有发现这张纸,林延又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呢?
陈谨越想越觉得郁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尽管他是偷偷窥探到的这事。
林延没事人一样洗完澡走了出来,踩着拖鞋走到陈谨面前,出声道:“你去洗吧,明早要早起,今晚早点睡。”
陈谨漫游的思绪被林延的声音拉回,猛地抬头对上了林延淡淡的目光。
陈谨鬼使神差地张开手环抱住了林延,稍稍用力把人拉到了身前,仰着头抵在林延小腹上。
“去洗澡吧。”林延抬手摸了下他的眼角,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陈谨聚精会神地盯着林延的眼睛,试图从中猜出这人最真实的内心。
林延总是这样,不管对谁都是淡淡的,就好像世上存在的一切都与他关系不大,只有提到自己的专业方面,才会闪闪发着金光。
其实还有一种情况下,林延也会变的不大一样。
陈谨手心从林延后腰滑到了胸前,脸颊侧贴在林延小腹上,用鼻梁左右撞了撞衣摆。
“想要你……”
一般这种事他很少说露骨的话,虽然握住主动权,但也极少对林延放肆。不过这次不大一样了,没有过多的请示,也没有过多的安慰,冲着原始的本能去占领自己的地盘,靠着生理上的满足去填补内心的空缺。
自从上次易感期后,陈谨就觉得林延变的不大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腺体的原因,林延好像没有那么的想和他亲近了,反而是他总是惴惴不安,无时无刻都想跟林延混在一起。
今晚上闹的有些过分了,到了最后林延抬不起眼皮了,他还是抱着这人又一起洗了个澡,等换好床单,给林延盖好被子后,离他和方逐清约定的时间也就所剩无几了。
陈谨走近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抬头透过镜子跟自己深深对视,空洞的眼神竟让他自己都觉得恐惧。
以后再说吧,反正他们还有很长的以后,大不了就告别影视圈跟着林延一起出国,他们家不缺他挣的这点钱,啃老又不是不行,光靠在姥爷留下来的股份都够他鬼混一辈子了。
事情想到这份上,他终于冷静了下来,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给保温杯换了水,临走前看着床上那张昏睡的脸,心底的愧疚还是忍不住涌了上来,比这愧疚更甚的是不安,光是想到会分开,就无法接受的不安。
这种若即若离的心情,一直维持到他和方逐清碰面,与他的失魂落魄相比,这位师哥就精神的有些过分了。
方逐清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哼着小曲,丝毫看不出早起的迹象。
“师弟怎么还带了行李?”方逐清转过身跟他扬了下手。
“林延收拾的。”陈谨答的平淡,情绪实在是不高。
“哼,师弟是不是舍不得了?”方逐清轻笑打趣道,看来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有点。”陈谨把箱子放在脚边,边扣安全带边漫不经心答道。
“没事,以后多跑跑就习惯了,再说了不是还能手机联系嘛,等晚上录制结束开个视频也能缓解缓解。”
“嗯,我眯一会儿。”陈谨靠着椅背沉着头望向窗外,一离开病房,心里就开始空落落的。
方逐清轻声答了个“好”从后面递了个靠枕给他,自己也那了一个抵在窗户上睡了过去。
等两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机场了,走的特殊通道很快就值了机,没坐多久就上了飞机。
陈谨全程挤不出笑脸,好在大家都是昏昏沉沉,也没谁觉得他是状态不好,只有李导打趣了句“年轻人觉多”。
飞机早上八点到的Z市,才从托运盘领完行李,就撞上了粉丝接机,铁栏杆外围了一大群年轻姑娘,乌泱泱人群里举着一排排手机。
“哥,我来吧。”张慎从他手里接过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