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段知远转过来,宽慰地笑:“他很努力,也很棒了。”
段岁寒张着眼睛,扣在安全带上的手指来回好多下,最终放下了。
他问段知远:“孟哥有把成绩给你看吗?”
“什么成绩?”
“就是训练赛,还有俱乐部的一些考核。”
“没有,他忙死了。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怎么知道我……”
很努力,也很棒了。
“我猜的呀。”段知远笑眯眯地转头,“你成绩很好呀?多好?”
段岁寒意识到自己想岔了,握住安全带低下头,老实答话:“嗯。队伍是第一名,我也是打野的第一名。”
说完,脸腾地就红了。
段知远做出“哇”的嘴型,惊叹:“我就知道我弟弟是天才。”
段岁寒摆手:“没有,俱乐部现在比较缺打野。”
“你可别仗着我不懂乱谦虚。”
“真的!”
火凤这一届打野好苗子没挖到几个,新来的团队又着重强调梯队建设,几个打得好的青训直接被塞进三队跟练,或派去次级历练,留在青训的打野就更凋零了。
“好吧,但我还是相信你最厉害。”
段岁寒笑笑:“我努力。”
-
回到家,父母早已在院子里等待。
段岁寒下车先见到爸爸,他叫人,说一句“我回来了”,段均点头道:“回来就好。”
再往前,只见妈妈侧身对着他,露出来的小半个侧脸,线条分明,容颜冷峻。
她摆出一副好生气的样子,但人却站在这里迎接,离着车不过十米远。
段岁寒喊:“妈妈。”
她不理。
他又说:“我错了。”
她大发慈悲地回应:“你错什么了?”
段岁寒卡住。
错误太多,不知从何说起了。
“妈妈当初要你多久打一个电话给我?”詹琳怒目圆睁。
“对不起……”
“好了好了,你别凹造型了。等下小寒没什么,你自己要哭了。”
段知远受不了这场家庭情景剧,把段岁寒塞进詹琳怀里,推着二人往家里走:“进去进去,挡着我把车开进车库。”
詹琳脚步顺从,下了三天决心才展现出来的愤怒,见到段岁寒,不到三分钟就没了。
只是嘴里仍然念叨着,控诉段岁寒忘掉的承诺、没回的信息、漏接的电话。
段岁寒认错态度一级良好。
到家差不多是午饭时间,厨房里早早备好了菜,等他们到家便开始上桌。
时隔一个月,全员到齐的家宴,阿姨准备得堪比节庆时丰盛。
吃饭时,詹琳忍不住问他一些俱乐部里的事。
段岁寒一一答了,特意把烦恼争吵的部分略过,留下些和队友和谐快乐的片段。
段知远看破不说破,任由段岁寒给父母编织“电竞俱乐部的人大多阳光乖巧,大家都很愿意照顾新人”的谎言。
嗯,还好,不算太假。
饭吃完,段知远去花房照顾他一时兴起买回来的郁金香,走出花房看一眼手机,朋友已经给他发来了好几个出行游玩的方案。
他把明显少儿不宜的几个去掉,起身上楼往段岁寒房间走。
打麻将肯定不行,KTV也pass,水吧只能选固定的那几个,打球的话,也不知道段岁寒擅长哪个……
“小寒,你想喝点什么吗?下午我们去……”
房门开着,段知远边说边进,却在过门的一瞬间脚步顿住,声音也堵回喉咙。
房间里,詹琳坐在床边,倾身整理床上段岁寒盖着的被角。
听见声音,她转身比出一个手势,声量极轻,眉目好不温柔:
“嘘——小寒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