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豪你有所不知，蜂女可是破晓的招牌英雄。乐驹教练上场不拿，可能是考虑到第一场玩蜂女容易出错。但今天就不一样了。”

“是的，”沉星道，“破晓来打职业之前就是玩蜂女出名的，他一直都是国服蜂女，几乎每个号都有蜂女大国标。”

【讲个笑话，对面打野也是国服蜂女，第二把0-4。】

【国服是国服，比赛是比赛。】

倒计时期间，段岁寒闭眼定神，睁开眼，看见熟悉的蜂女建模，以及她身后流淌的蓝色哀蜂挽歌，内心镇定下来。

没问题的。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能赢。

“这一局打到现在非常胶着，已经十分钟了，双方还是没有爆发人头，各种小碰撞也是互有来回，现在两边都在试探，轻易不会开龙。”

“上把的胜利还是很涨士气的，能感觉到WDG这边憋着一股劲儿，和火凤的各种碰撞都寸步不让。”

“火凤把龙放了，换了一个红和一座边塔。”

十九分钟，人头比5：3，火凤拿下第三条暴君，WDG避战，段岁寒操纵蜂女带掉上二塔后，埋伏进草丛，在敌方视野中消失。

“射手拿了红，状态都很好，WDG要打出来了。他们目标明确，直奔乌有，想要打一个掉点，但被闪现拉开——”

“应觉闪控，纵春跟上，眠火想要切C但是只带走了辅助，自己也倒下了。”

“看破晓位置，蜂女绕后！WDG只想四打五打赢，没有人找破晓啊！”

“一套二一位移进场，哀蜂挽歌直取射手，大招刷新技能，再来一套212，哀蜂挽歌连续穿刺，双杀，三杀！”

“WDG团灭了！”

“这个蜂女真不愧是每个赛季的国服蜂女，这个熟练度，观赏性，这手速这连招，不得不服。”

“中路有线，挺进水晶了。让我们恭喜——火凤！”

3：1，拿下。

场馆内爆发了热烈的欢呼，粉丝在呼喊自己支持的选手名字，火凤五人鞠躬后，从侧面离开舞台。

赛后首先是败方采访，WDG派出的是孤月。

主持人问：“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孤月今天是对战到老东家火凤，非常遗憾没能拿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配合好主要是，火凤确实很厉害，新选手老选手都很强。”输了比赛，孤月当然是失落的，但他并不气馁，“之后再遇到，我们会做得更好。”

紧接着，胜方采访，段岁寒紧攥着话筒上来。

他在舞台中央站定，刚打了比赛有些头晕目眩。上台前乐驹特地叮嘱他不能泄露战术，所以他十分紧张，生怕自己一时嘴快，说些不该说的。

表现在脸上，是他面无表情，唇角压紧，怎么看怎么高冷。

【不er，火凤不是赢了吗？老弟咋这冰块脸。】

【往那儿一站就是兵。】

【挂脸好帅/流口水，我舔。】

【发狂了。】

主持人先问：“第四局蜂女拿下关键三杀，心情如何？”

段岁寒答：“心情挺好的。”

又问：“第一把抢龙非常漂亮，当时怎么想的？”

段岁寒答：“觉得能试试，就上了。”

主持人尬笑两声，再问：“第一把的阵容非常少见，想问下这是火凤练过的秘密武器吗？还是看阵容合适所以选了？”

段岁寒想了想，眉头轻皱，就在主持人以为他要说出点什么内容时，他开口：“教练不让说。”

【6】

【我是盲人，请问视频里是说话程序不超过五个字的人机吗？】

【我怀疑他装酷哥并且我有证据。】

【冰山已经退环境了弟弟，你总有一天会搞抽象的。】

这样惜字如金的风格实在给主持人带来了很大压力，他不断打圆场，帮段岁寒补充言下之意。

最后，他擦擦额头上的汗，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作为刚上场的新选手，破晓对本赛季的成绩有什么展望，或者目标吗？”

一个非常常规的问题，赛季初几乎每个队伍采访都会被问到。

选手们混迹CPL早学精了，知道多说多错，早晚打脸的道理。他们一般只会说“走一步看一步”或者“多拿几个mvp”这种无关痛痒的回答。

段岁寒却像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似的，认真想了几秒，举起话筒放在嘴边说：“那就夺冠吧。”

观众席的诧异声大得惊人。

弹幕飘过满屏震惊的问号，主持人也吓得不轻，再次确认道：“是什么？”

“你不是问目标吗？”

段岁寒直视镜头，眼神坚定，每个字都是判决自己狂妄的有力罪证——

“我的目标是冠军。”

火凤观众再次爆发声浪，不过不再是震惊，而是足以掀翻顶棚的欢呼。

都搞电竞了，何必唯唯诺诺隐藏野心？不妨坦荡承认——

对！我的主队要夺冠！

二楼，离舞台最远的地方，两个女生激动得站起来喊：“帅——！”

“火凤夺冠——！！”

孟旌扬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屏幕上那张坚定的脸，目光移不开半寸。

就在几个月前，他想起这张脸还觉得青涩稚嫩，其主人照顾不好自己更兼顾不了旁人，谈论男欢女爱实在荒谬。

但此刻，他惊觉这张脸已是俊朗夺目的少年人模样，段岁寒一抬手一投足，都是自主的，长成的，有力的。

这样说服自己，孟旌扬任由心脏在胸膛里发了疯一样地跳动，跨越哥哥边界的喜爱涌动在他的血脉里，几乎要涨破他每一寸皮肤。

他喉头涌动，他雀跃不已。

他寻求的所谓答案，也早在他落座那一刻，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