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岁寒一个个拉黑过去。
家人还没发消息过来,应该是没发现。段岁寒把手机关机,坐在床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包养都不是真的,只要辟谣就好了,段岁寒并不因为不实的中伤而感到难过。
但他的身体在发抖,十指插进后脑,连牙关都在战栗。
那些照片是谁拍的?
一定是基地内部的人。
有人在监视他,偷拍他,不止是私服,他在基地的一举一动都被掌握了,就连只来了后台一次的孟旌扬也被拍进去,成为谣言锦上添花的筹码。
房间门被敲响,段岁寒浑身一抖,抬起头,反光的猫眼就成了快门。
“破晓,”应觉在门外问,“可以出来一下吗?管理层的人找我们,说要彻查关于偷拍者的事。”
段岁寒走过去,手放在门把上,却没有打开的力气。
起码这个房间里是安全的,他刚刚检查过了,没有针孔摄像头,也没有隐藏在暗处的照相机。
“抱歉,”段岁寒努力让声音显得平静,“我暂时没办法出去。”
“好,”应觉说,“门口放了吃的,你饿了就拿进去吃。”
段岁寒没再回应。
他没心情吃,也没心情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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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偷拍者的彻查,进行了两三个小时也没停止。
首发和教练组是最先检查的,他们离破晓最近,作案条件最方便,俱乐部也最不能容忍这些人里混进败类。
偏偏这些人查起来最麻烦。一个处理不好,给人整委屈了,暗示粉丝两句,俱乐部就有可能被骂。
眠火挺配合的,把手机上缴的同时义愤填膺道:“你们一定要把那个人查出来!”
乌有被单独提审丝毫不紧张,进了房间把腿一横,反问:“我不认识你们,不能确定偷拍的人是不是就在你们之中,你们凭什么查我?”
应觉也没反抗,但是他带过来的手机有八部,一字排开,桌子不够长都摆不下。他还说:“我房间里还有,都是比较老的型号了,我近期没用过,你们要查可以去拿。”
最后是纵春。他抱着他贴了动漫人物贴纸的手机,忧心忡忡地递出去:“你们保证只查相册吧?你发誓!发毒誓!下辈子也受影响的那种!”
查了一圈,总算排除了首发和乐驹等赛训组的嫌疑。
他们把大训练室作为排查中心,首发和乐驹也被纳入进去,为排查方向提供线索。
乐驹坐在角落,脸绷得死紧。
管理层夺权了,训练进度会受影响。
几个队员在窃窃私语,好奇又不敢太大声。
纵春:“我知道破晓肯定没被包养,但真的假的呀,他这么有钱?”
应觉:“真的。”
眠火恍然大悟:“我说怎么他带的东西都这么好吃,还想问他为什么这么会买呢,原来是钞能力。”
纵春:“但他哪来的钱?他不是做陪玩的时候很缺钱吗?我初中当代打的时候都听说过,当时还想点他来着。”
应觉:“不知道。”
纵春用胳膊拐拐一直不说话的乌有:“你呢,你知道吗?”
乌有横他一眼:“你觉得呢?”
纵春撇撇嘴:“万一呢。”
孟旌扬就是在这时进来的。
他不看热搜,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火凤管理层自知闯了大祸,试图控制舆情再提交报告,奈何越封越错,舆论已然控制不住。现在紧急排查,也是想揪出一个罪魁祸首来交差。
要不是Hana泡咖啡时摸鱼,在手机上刷到帖子告诉他,孟旌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他一进门,管理层的人全站起来了。负责日常管理的那位王总恭敬地喊:“孟总。”
“三点的帖子,过去十一个小时了还在发酵。就算你们十点上班,到现在也四个小时了,一直瞒着不交给我,是已经解决了吗?”
王总急切道:“孟总,我们也没想到会有内部人员偷拍,现在已经在排查了,在这里的人都是没有嫌疑的……”
“你这样排查,偷拍的人再蠢也够时间把证据销毁了。”
创始人逐渐不参与俱乐部管理,把权力交给这群人就是火凤走下坡路的开始,孟旌扬最初注资的时候就看这群酒囊饭袋不爽,碍于股权不能把他们都踹了。
运营管理有孟氏兜底,赛训的事全权交给乐驹,这群废物要做的事够少了。“及时汇报”,这么简单的四个字也听不懂,非得等到把篓子捅大。
生气到了极点,孟旌扬面上还是冷静的。他环顾一周,找到最面熟的应觉。
“段岁寒在哪里?”
应觉:“你说破晓吗?他在房间。”
孟旌扬:“带我去找他。”
应觉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他:“你是谁?”
“孟旌扬,孟氏的总经理,破晓的亲哥哥是我发小,”他平静地,对或惊讶或淡定的几人说,“贴子里那个包养破晓的老头,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