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岁寒赶紧出声阻止:“爸爸妈妈,我还要打比赛,没时间参加宴会和记者会。而且这样有点太兴师动众了……吧?”
詹琳看向段岁寒,眉毛一蹙,犯了难。
是了,真要到那种场合,段岁寒肯定不自在。
排场再盛大,澄清再有力,到头来也只是他们的痛快。若是要勉强段岁寒来成全他们的痛快,就本末倒置了。
“那小寒,你想怎么办?”
段岁寒其实没想好。
他犹豫地说:“就,先派人查偷拍的事,起诉造谣的人,我会把真相跟队友还有教练讲,其他的,之后再说?”
他其实不在乎社区舆论,觉得他被包养也无所谓,反正他不怎么看。公开身份反而会吸引太多别的目光,届时舆论又会怎么发展,就是他要头痛的另一件事了。
“不行。”
不止是詹琳段均,连段知远和孟旌扬都强烈反对。
如果只是发几张律师函,一张澄清公告,网民的口是不可能被堵住的。他们只会觉得俱乐部装死,破晓默认所有罪名,更有甚者,会说是包养破晓的老头在压下一切。
虽然孟旌扬的确不介意压下一切就是了。
这样冷处理,过不了几天,脏水就洗不掉了。
“小寒,爸妈一切以你的想法为先,但我不行,”段知远强硬地说,“你可以很洒脱,对谣言付之一笑,觉得清者自清。可是爸妈看到你被骂会难过,我看到也会痛心,无论如何,我不能认同你的做法。”
这还是段知远第一次对他这么严肃,段岁寒眨眨眼,低下头说:“对不起。”
“我不是那么窝囊的人,哥哥,我只是暂时没想到好办法。”他舔舔唇,解释道,“后天就有比赛,明天要训练,我实在没功夫考虑太多。他们抹黑的是‘破晓’,可是‘破晓’只是个打比赛的,让‘段岁寒’的家人去澄清的话,就太……”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叙述乱成一团,段岁寒差点咬到舌头,他把心一横:“这样吧,下次赢了比赛,赛后采访,我就把一切都说出来。”
看着弟弟坚毅的脸,段知远嗤一声,笑了:“你确定?我可是看过你赛后采访的。”
整一个小人机,能把话说顺溜就不错了。
段岁寒脸一红:“你也看比赛了?”
“怎么,就许孟旌扬去看?我还把cut发给爸妈一起看呢。”
段岁寒转头去找妈妈,从眼神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更不好意思了:“第一次采访,肯定不习惯的……”
“你见我们家叔叔伯伯十几次了也还是不习惯啊……”
“段知远,差不多得了,”段岁寒的头被越说越低,孟旌扬插进来,“干嘛一直欺负小寒,上瘾?”
啧。
段知远瞪过去,不爽:“你还管起我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管你?”
“你就不怕我……”
他做口型:说、出、来。
孟旌扬冷哼:“你最好是敢。”
小辈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尤其是段知远和孟旌扬,小时候爱斗嘴,长大终于收敛了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又故态复萌。
詹琳勒令他们停止。
“小寒,你确定吗,下次比赛采访就说出来?爸爸妈妈尊重你的决定,至于说出来之后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其实段岁寒不是很确定……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那天面对的直播镜头,绷着脸想点头,被段知远出声打断。
“看你这个表情就是很紧张,别逞强了,”段岁寒抬起头,不明所以,只听见段知远宣布,“交给我吧,我刚刚想到一个好办法。”
段岁寒问:“什么办法?”
“告诉你不就没有惊喜了?”段知远卖关子,“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哥哥,你安心打比赛,怎么样?”
段岁寒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哥哥很可靠。
无论段知远在家里说话有多不正经,段岁寒始终确信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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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段岁寒被詹琳打包回家挑选她最近给他买的东西去了。
段知远坐在孟旌扬家客厅里,面容冷峻:“真有你的孟旌扬,趁虚而入,这就和小寒同居上了。”
的确是因祸得福,孟旌扬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刚刚叔叔阿姨在,你也没反对。”
“我怎么反对?”段知远眉毛都要竖起来,“能不能别这么装?你什么算盘我不知道?”
“哦,”孟旌扬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你知道。”
又怎样?
段知远恨得牙痒痒。
他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摔,认真道:“我告诉你孟旌扬,小寒不是你想追就追,想谈就谈的。要是以后你们分手,或者你敢对不起他,我和你的朋友没得做,段家也不会再欢迎你。”
他把语气做得这么凶,好像下一秒就要拔刀相向。话里话外,却是不反对孟旌扬对段岁寒的追求了。
孟旌扬唇角微抬,语调柔和:“我知道。”
话说完了,段知远肩膀一松,靠在椅子上,看孟旌扬两眼,又不爽起来。
孟旌扬眼睛一眯,问他:“怎么了,哥?”
“我去你的!”段知远一下跳起来,“你比我还大五个月,别恶心我!”
“论辈分,没错的。”
“我真是服了你了。”
再待下去只会有更多的恶心,段知远毫不犹豫,又一次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