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月坐在台阶上,望着远方,视线中却突的出现了一人,熟悉的衣服,熟悉的眼神,这不是境主还能是谁。
云无月看着远处山坡上的站着的楼殇,想他应是注意不到自己,所幸站了起来,看看境主在干什么。
谁料,楼殇偏头,看向这边,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云无月面带微笑的,与他打招呼,“境主好呀。”
楼殇像是没看到她般,转身回了殿内。
云无月见他走了,才松了口气,总归没有为难自己便是好的。
她便继续安心的坐在台阶上,吹着小风,颇有些既来之则安之的意思。
楼殇连正眼都懒得给她,转身回了殿内,没消停一会儿,便听见白拂弦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声音。
被打扰了的楼殇满脸的不爽,起身看着进来的白拂弦,那眼神看着能杀人,白拂弦急忙道,“尊上且慢,寒掌门在大殿上等你。”
楼殇听见“寒掌门”三个字,眉头上挑,这云无月到底不是个普通的修士,竟能让寒情亲自过来当说客。
他起身,漫步走向大殿,果然,寒情站在大殿中央,待他坐在了那王座上,寒情才转过了身。
楼殇背靠王座,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寒情,道,“寒掌门,稀客啊,光临我这寒舍,有何贵干?”
寒情直言,“楼尊主,扣下我徒,是不是该有个说法。”
楼殇摩擦着手指,慢悠悠道,“云无月啊?寒掌门既然要我做这个境主,想必本座也是有这权利的吧。”
寒情明白他的意思,可云无月不同旁人,她不敢赌这楼殇阴晴不定的心思,提醒道“那是自然,还请尊主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楼殇听见此言,倒是从那王座走了下来,“约定,既是约定,那当然是双方遵守的,届时还望掌门说话算话。”
一旁的白拂弦听的云里雾里,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尊上还与寒衣派掌门有什么约定,思忖之际,便听楼殇道,“拂弦,送寒掌门。”
寒情走后,楼殇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约定,呵,本座可舍不得杀她。”
楼殇正回忆着往事,便听身后传出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毒虫飞快的脱手,幸得白拂弦及时返回,将那毒虫捏在了手里,不然怕是寒情也不用走了,可以直接来给她徒儿收尸了。
楼殇依旧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云无月继续端着茶壶走了过来,闪着她的眼睛,“境主,尝尝我刚泡的茶叶,闻起来可香了,我特地给您泡的。”
楼殇低头看着云无月的那副笑意盈盈的面孔,顿时起了杀心,如此光明正大的毒杀他,胆子还真不小。
他端起茶杯道,“你先喝。”
云无月不懂他的意思,但找照着办总没错,她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还没咽下,噗的一下全喷了出来,由于离楼殇实在太近,水喷了楼殇一身。
果然有毒,楼殇勾起一笑,道,“这点小伎俩,用我身上,你可真是天真啊。”
云无月忙着两手扇风,给自己降温,根本没听到楼殇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转头一想,自己好像刚刚把水吐了他一身。
她机械的抬起头,看着楼殇,却发现楼殇,竟还笑得出来,这境主莫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云无月盯着他看,被水淋湿了楼殇,倒是还蛮有风情的嘛,若隐若现间,依稀看见那轮廓,她看的入神,没注意到,楼殇的眼尾在她回过神之后,又红了两分。
楼殇看她丝毫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还如此光明正大的一副表情,“云无月,本座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惊喜。”
话毕,他起身,离了大殿,云无月看他走了,有点泄气,自言自语道,“这方法好像行不通啊,境主莫不是不喜欢喝茶?”
云无月又端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香扑鼻,茶味浓郁,“明明挺好喝的啊,尝都不尝 一下,真是暴殄天物啊。”
说着,云无月也端着茶出了大殿,回了居所。
却不知,楼殇立在那长枪旁,将云无月的行迹一览无余,冷笑道,“倒是知道带走罪证,还不算太笨。”
长枪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在和楼殇说话,楼殇抚着它的枪杆,道,“放心,我会小心。”
寒衣派的三境考核,一年只举行一次,有的人只需一日便能出境,天资差点的或许需要五六日,但像云无月这样,暗无天日的还是头一次。
派内,她的事都传遍了,一向最容易的魔境,竟还会有人过不去,多少曾羡慕她天赋的人,这时又转头开始说她,其实是草包,没什么真本事,前两境不过是侥幸罢了。
宫书予从旁经过,听见别人如此议论的自己的小师妹,气不打一出来,当即便下手揍了他们几个,才解了心头之恨。
回居所路上,宫书予偏头和那剑穗道,“你说,小师妹,怎么还不出境啊。”
那剑穗动了两下,便传出个清朗的声音,“可能遇上了点麻烦吧。”
宫书予:“怎么可能,魔境境主那么好的人,应该不会的啊。”
本藏在那剑穗的声音,突然于空中化形,落在了地上,俨然是一个少年模样,着一身青衣,头发马尾似的束在身后,扬起的发带擦过宫书予的耳朵,只听他带着怒气说,“姐姐,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一直提他了,小师妹定是因为他才不能处境的。”
宫书予看着他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便不说了,她这命妖,怎么好像一直都跟境主不对付,还是不和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