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和我闺女成亲不过月余,赔你们这些财产已然不少了。”
柳怀素不吭声,将目光投向对面的裴云徵。
姜燕莹怒道:“你看我儿作甚?”
裴云徵提醒道:“确实不够。”
姜燕莹叹气道:“也罢,我儿心善,你们觉得给多少才算合适?”
柳怀素:“让钟大人依法办理便是。”
就算只做了一月的夫妻那也是夫妻,他们俩又是和平分手,财产分配自然要按大幽的律法来算。
裴柳两家均是大户人家,财产清点和公证还需耗费不少时间,大理寺卿建议大家隔日再来。
各位官员带着夫人正欲离开,裴云徵叫住他们。
“不必这么麻烦。”
他叫人端来笔墨纸砚,在和离书上提笔。
大理寺卿吹了吹墨迹,眼珠子瞪着老大。
“贤侄当真要如此?”
裴云徵:“依诺办事罢了。”
说罢,他从袖子里掏啊掏、掏啊掏,掏出了一封协议书,他说道:“这是拜堂之前,我写给柳家的承诺书,当时我和岳丈各手持一份,世伯您看看,作不作数?”
承诺书上白纸黑字写着裴云徵逃婚在前,若是还想再行秦晋之好,就必须承诺日后若是夫妻离心、各分东西,不论分开原因为何,对错在谁,他名下所有财产皆归柳砚词。
大理寺卿念完承诺书以后,满堂议论纷纷。
这世上竟有男子肯签下这样的承诺书,脑子莫不是被驴踢了?
大理寺卿让柳怀素拿出他手中那份。
他比对了两份和离书的笔迹、签名和手印,点头道:“作数,自然作数。那要不就这么办?”
柳家同意了,裴云徵同意了,姜燕莹却不肯了。
她骂道:“好哇!你这只老狐狸,看我儿老实,竟哄得他签下这种东西,绝不作数。”
大理寺卿提醒:“按照大幽律法,作数。”
“我儿当时定是意识不清醒,意识不清醒之下签订的任何东西都做不得数。”
裴云徵挺着腰杆子道:“娘,我没有那么笨,我当时脑子很清醒的。”
姜燕莹眼睛都红了,她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家产都要被人掏空了,他这还不笨?
当年姜燕莹把在孟家分到的所有产业都划在了裴云徵名下,而将军府的庄子、田地、果园还有城里几百间铺子也有一大半在裴云徵名下。
对于这样的结果姜燕莹是打死都不能接受的。
今儿若是让柳砚词带走了这些田地和财产,别说裴朔没意见,姜家那边她也不好交代呀。
现在姜家所有的产业都由她哥哥在打理,若是将田地铺子股份全都转移到柳砚词的名下,定会惊动舫西那边。
她想了想道:“我与儿媳不过是拌拌嘴,气消了大家便都过去了。”
柳怀素道:“不成,你说和离便和离,和好便和好,拿我们柳家的姑娘当成什么了?”
姜燕莹真是被气到了,这父女俩简直一个德行。
她提着嗓子说道:“我能把你柳家的女儿如何?我儿都恨不得将她供起来,我也说不过,以后我不管她了行不?”
“上回你和我闺女吵架便是这般和我女婿说的吧?这才几天又开始挑刺。”
这二人又在大厅里吵得不可开交,而另一边两位当事人跟个没事人似的站在一旁看戏。
柳砚词拽了拽裴云徵。
裴云徵歪着头,将耳朵凑过去。
柳砚词:“你什么时候写得那份承诺书?”
他抱着手臂,低声道:“抢婚那日。”
“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不想想你爹是什么人,我逃婚他岂能轻易挠我?”
“我爹逼你写的?”
“那倒不是。我只是料到你和我娘迟早会有这么一战,你也知道我娘最看中银钱,要你把这些东西带走能要她半条命,所以我早早写下这封承诺书,就是为了今日,以后她定不会再提休妻一事。”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不承认这门婚事呢?我要是拜完堂就跑路呢?或者我今日真要同你和离呢?承诺书上可白纸黑字写了,不论对错不论理由,只要解除婚姻,你名下的资产可全都是我的了。”
裴云徵眯着眼,笑道:“送给你也无妨。”
柳砚词踹了他一脚:“你脑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