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才十几分钟的车程,路上聊天占了一半时间,七八分钟的安静时间他都坚持不住?
下午应该是去应付了一场硬仗。
对于程满来说,确实是场硬仗,这是他回国后第一次遇见程弘。
当年他刚升高一的时候,程弘刚好上初一,他们在同一个学校。正如当年他和苏之聆那样。
程弘的父亲也是他的父亲,但明显对方的吃穿用度都要优于他。
但程弘的学习成绩不好,甚至是班级里垫底的存在,为了提升他的成绩,他被送进课后辅导机构,恰巧就是苏之聆父母开的那家。
那会儿苏之聆已经去上大学了,但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易没有断。那是程满获得学习资料的唯一途径。
但这条途径后来断送在了程弘手里,学习成绩不好的人,总会结交一些狐朋狗友。
他们在程满回家的路上,抢了他手里的废弃资料,那些废纸像是纷纷扬扬的雪花片,被撕成碎片洒落在阴暗的街道里。
此后,这一幕便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程满在安静中醒来,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看向驾驶室的苏之聆。
“你醒了?”苏之聆解开安全带,“那我先回去了。”
“嗯。”他揉了两下眼眶。下车帮苏之聆提自行车。
苏之聆蹬上自行车,对他说:“你考个驾照吧。”
他没应,转而向她保证,“以后有这种外出的情况,我会提前发信息通知你。下班后我要是没回来,你直接回家吧,不用等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之聆看他这理所当然的模样,觉得自己多余说这句话,她只管拿钱办事就好了,管他做什么。
她踩上踏板,想到今天公司发生的事情,趁着对方心情还不错,她趁热打铁把事情描述了一遍。
程满静静听完她的话,略显疲惫的眼睛冷静瞧着她。
她心里打鼓,一旦提到公事,这人就显得特别没有人情味。
两人对视几秒,他说:“这件事,我记得已经全权交给你去处理了。”
苏之聆心下一凉,“是,但方黎明显借着裙带关系在部门里搞排挤,孤立同事。”
程满挑眉,“所以?是要我出面警告她?还是要我直接把她开除?”
不等苏之聆回应,他继续问:“你以前做事也是这样?”
苏之聆疑惑地看他一眼,不理解他这句话的话外音。
“只要稍微一遇到麻烦就找上司?”程满皱眉,“那我干脆自己做好了。”
苏之聆双手捏紧车把手,“我没有权利,哪怕有办法,他们也不会听我的,他们只会对我使绊子。很多事情需要请示领导。”
“是请示领导,还是害怕担责?”
苏之聆垂下眼睑,“担责。”
程满又问:“这件事情,你有应对的方法吗?”
“有。”苏之聆抬眼看他,“无论什么方法,你都会赞同吗?”
“只要合规合理,为什么不赞同?”他说,“你是我的人,我永远会为你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