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生死簿,一脸冷淡,抬笔便在生死簿上留下一笔。
而后生死簿对应的那人也就此咽下最后一口气,便撒手人寰。
对此,判官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
“判官大人!有人来访。”
闻言,判官心头一惊,莫名生出来了些终于来了的松快。
手中的毛笔顿住,笔尖的墨水啪地一下地摔在了生死薄上,留下一团不规则的墨渍。
他将手中的毛笔小心翼翼地放在笔山上,视线在那坨黑色的墨渍上停留良久。
好一会儿,来通报的阴差才听见了他的声音。
“请他们进来吧!”
阴差没注意到坐在上首的判官大人眸中的复杂,而是转身将门外的两位客人请了进来。
两个人便走进来,一人容貌俊美,眉眼含笑间暗含锋利。
而另一人同样是相貌清俊,眉眼见带着化不开的冰冷。
一件两人,判官便将两人的来处猜了个透彻。
连忙起身,步履匆匆地离开案桌,对着来人弯腰拱手行礼。
“两位仙君安。”
祁临抬手,将判官的身子扶正,笑嘻嘻地说道。
“ 判官无须多礼,说到底我们这次还是有事相求。”
“我就明说了,我想要借一借判官你的生死簿看看。”
听见对方的目的,判官的心中悬起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来原地。
手指尖微微一颤,眸中划过一丝轻松,暗道:终于来了。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有违职责,刚开始只是想要保全自身,然而等他回过神来,早就深陷泥潭,抽不出身。
只能尽力的将影响降到最低。
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整日惶惶不安。
这一天终于来了吗?
判官想着。
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停滞,随意地将生死簿往前翻开几页,才恭恭敬敬地递给了祁临。
祁临的目光落在生死簿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一下子就在上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许招娣。
这不就是那个人贩子的名字吗?
“招娣”、“盼娣”这样的名字在那个年代很是常见,为了完成所谓的传宗接代,将生男孩的夙愿寄托到了女孩的名字上。
等所谓能够传宗接代的男孩出生后,那些女孩又被视为草芥,被榨干了每一丝血肉。
若是没能如同他们的名字一样“招弟”,又是另外一个故事。
这样的事情,就连祁临都听说过不少。
呵!
真是够荒谬的。
即使他也是男人中的一员,但是他依旧不能理解这种思想。
天界有不少的仙子都十分厉害,轻轻松松就能压一些仙君一头。
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区别呢?
要是真的想要儿子,难道不应该让父亲和爷爷改名吗?
毕竟他们都是男的,改名为“招儿”,“招孙”岂不是更有诚意!
……
生死簿上不仅记载了名字,还记载了相关的生平。
为了防止重名,祁临又继续往后看。
没错,都对的上。
只是在生死薄上,那位前不久才真正死去的许招娣早在30岁时,就已经寿英年早逝。
眼角的余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判官身上,判官已经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祁临心中有了定断,将生死薄又翻到了下一页。
哟!
又是个熟人!
祁临将手上的生死簿合上,厚重的书页发出来啪的一声。
判官缓缓地闭上双眼,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准备伏法认罪的模样。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了一道满是笑意的嗓音传来。
“判官大人事物繁忙,还是要保重身体啊!”
祁临一手拿着生死簿,另一只手抓住了判官的肩膀,猛地往上一提。
刚刚还跪在地上的人瞬间就“直溜”了。
“您……”判官的嘴唇嗫嚅着,嗓子就像堵了一坨浸湿的棉花,半天都说不出话。
还以为对方没发现他刚刚的小心思。
祁临点了点头,将手上的生死薄塞回对方怀里,轻轻拍拍对方的肩膀,“多谢大人了!家里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判官怔在原地良久,实在是不明白对方明明发现了,却什么都没有做。
直到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判官才像是想明白似的。
重新回到了案桌前,继续刚刚还没办完的事情。
“发现什么了?”
谢安端着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却私下传音给祁临。
而祁临只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回了对方一个笑脸,才回应道。
“嘿嘿!好事,回去再细说。”
……
北淮市
市公安局接到报案,人民广场上发生了一件极其恶劣的自焚案件。
上午八点五十六分,因为星期天的缘故来来往往人比工作日多了好几倍。
放假的学生也趁着这个时机出门狠狠地放纵一下,门口的小广场充满着欢声笑语。
孩子追逐玩乐嬉笑,广场上伴随音乐着整齐划一的广场舞方阵以及小商贩零星的吆喝声,构建成了一副和谐美好的画卷。
而就在这时,一个过着黑袍的身影突然闯了进来,手上拖着一个圆柱形的桶。
桶被封的严严实实的,在那人走动间隐约能听见桶里传来的哗啦声。